2021年12月30日 星期四

羅家聰先生預測明年世界經濟

轉載《眾新聞》,2021年12月30日

https://www.hkcnews.com/article/49667/%E7%BE%85%E5%AE%B6%E8%81%B0-omicron%E6%96%B0%E5%86%A0%E8%82%BA%E7%82%8E%E7%97%85%E6%AF%92-%E8%82%A1%E7%81%BD-49715/%E7%96%AB%E6%83%85%E6%98%8E%E5%8D%87%E5%AF%A6%E6%BC%B8%E9%80%80-%E6%B3%A1%E6%B2%AB%E6%A7%93%E6%A1%BF%E8%B1%88%E6%98%93%E9%99%A4

眾新聞 CitizenNews
眾說

疫情明升實漸退 泡沫槓桿豈易除


眾新聞製圖

聖誕前後,頭條新聞還是omicron。儘管各地政府都在嚇鬼,但事實是殺傷力低。在爆到七彩的英國,即使每日新染疫人數直線破頂,但有趣的是,死亡人數自omicron爆發後一直下跌!縱在omicron個案佔96%的南非,死亡率也在跌,近日低至0.2%。須知南非僅四分之一人已完成接種疫苗但仍有此「佳績」,可見有無疫苗都好疫情亦近尾聲。

當世人逐漸發現疫情真退卻時,氣氛、情緒定必改善,利好一些直受打擊的行業。然而因目前歐美亦非持續或大規模封城鎖國,故他朝「全面放鬆」亦未必有很大分別。至於這邊,極權暴政僅藉疫情千方百計、全方位去箝制人民,縱清零已久亦愈收愈緊,到你全副身家被黨的手機平台支配控制後就會稍放鬆了──此等卑劣低裝路人皆見。

不少國際組織或大行均調低明年經濟增長預測,但亦非大幅下調,而僅微調些少。暫見的風險是歐美急收水、陸債爆大鑊,這些也是早知並已發生的了,看來一切受控。不過這倒危險,因為史上歷次衰退股災皆以經濟泡沫爆破為因,只差是哪個環節出事。樓市、債市極泡沫化然後爆,哪有調控一下就可完事?只有天真信者才會事後詫異。

本港剛公佈最新通脹,官方說法是會續升。然而,年頭至今僅由0.x%升到1.x%,壓力仍低。本港外匯在去年底大增過後,今年以來無甚增長,結果貨幣基礎由年頭的25%水平跌至上月的0%,廣義貨幣M3也由年頭的按年增逾兩成跌到上月倒縮一成;美國量寬下M2增長仍13%。無甚外匯進入下,港府難印銀紙,通脹自然外高內低。

本週美國有樓市數據,本港有貿易、貨幣,大陸有PMI。

重閱《眾新聞》關於方敏生女士2019年的訪問

重閱《眾新聞》關於方敏生女士的訪問,十分感觸。

〔轉載〕
《眾新聞》,2019年7月13日

https://www.hkcnews.com/article/22031/%E6%96%B9%E6%95%8F%E7%94%9F-%E9%A6%99%E6%B8%AF%E5%AA%BD%E5%AA%BD%E5%8F%8D%E9%80%81%E4%B8%AD-%E9%9D%92%E5%B9%B4%E4%BA%BA-22034/%E6%96%B9%E6%95%8F%E7%94%9F%EF%BC%9A%E8%B7%B3%E5%87%BA%E6%BA%AB%E6%B0%B4-%E4%BD%8D%E7%BD%AE%E4%B9%8B%E6%88%B0

方敏生來自名門望族,父親是「復康之父」、已故著名骨科醫生方心讓,堂姐是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她是大家閨秀,年輕時卻不愛循規蹈矩也不喜歡comfort zone,明明是銅鑼灣聖保祿學校高材生,卻走去英皇書院讀預科做男校女生;明明有機會到外國留學或者讀醫,卻選擇留在港大讀社工,畢業後在深水埗臨時房屋區做社區工作,後來加入紅十字會、社會服務聯會。她在社聯做了12年行政總裁,也做過監警會、房委會、港鐵董事等公職,2013年退休,甚少公開評論時政。

看到走上街頭的青年,方敏生近日有很多思考。

「如果我18歲,我都會係咁;如果我後生,可能我都會去。」

「我哋呢一代人,其實已慢慢變成既得利益者,去壓制改變。」

「政權太傲慢,而我們一直以來,也太接受。」

60歲的方敏生被青年喚醒,希望不同年齡的人,做番隻生蜢青蛙,跳出溫水,打一場長久的位置之戰。

方敏生今年初已留意到政府修訂《逃犯條例》有很大問題,「我以前做紅十字會(1989年加入,1993年獲委任為秘書長 ),知道內地災情是國家機密,上面講得好清楚,但都俾你報,因1991年華東水災時,香港人好關心國家。今次修例,勾番起大家對國內法制不健全的擔憂。」

6月初,她嬲到要行出來。

「6月9日我上街(百萬人白衣遊行),不單是對國家司法制度憂慮,還有對特區政府好憤怒,覺得好虛偽。台灣殺人案,台灣政府已講得很清楚,修例後不會接受引渡(陳同佳)、搵你傾又唔回應,那你為何惺惺作態說是為那家人,為乜啫,你當香港人蠢架?點解6月9日出來,我哋唔係蠢,唔等於任你擺佈。我哋提alternatives你樣樣都話唔得、無去研究就話唔得,睇番而家暫緩咗,你估你關心陳同佳事件咩,你都唔再去探討,係咪虛偽到咁呀?」

「6月9日出來,因為你數夠票,諮詢都唔使,夾硬來,戾橫折曲,你諗嘅先係最好、你先有初心,最㷫係呢樣,特區政府唔尊重、蔑視市民。邊個出聲你驚呀?有錢佬,1年變3年,3年變7年(修例時提出的最高刑期門檻)。外國領事出聲就去見,香港人你就唔去聽,諮詢期得咁少,繞過立法會。」

「今次,對立法會的破壞,正如有些人說,個會已爛透、制度已爛透。你鍾意就可以繞過法案委員會,直上大會,數夠票就夾硬來,任意妄為。」

方敏生與曾任社會福利署署長的林鄭月娥,有過不少接觸。不過,她不想再談昔日的事。

6月12日,方敏生在金鐘,「中午1時左右我探何式凝等一班絕食學者,當時見到大家好和平表態。我因為約了人3時多離開,在往中環的天橋上,我撞到義務律師,後來見到有年輕人行過,皮膚紅晒、成個人震緊,我們就叫他上律師樓清洗,我去了我認識的醫生,找了四大包生理鹽水、一些可洗眼的手術淨化水,給現場青年。」

「晚上9時多已清場,人已驅散,我走在金鐘,想起雨傘運動清場時,我是監警會委員,有看警察清場過程。我好覺得,我們再一次將年青人的心和付出,驅散咗。」

方敏生傘運時,帶了帳篷在夏慤道瞓過一晚,「當年我是支持。今次,卻覺得年輕人喚醒了整個制度改變。」

「6.12之後兩日,我在媽媽集氣會上好感慨,從和理非立場出發,始終覺得暴力不應該,但今次睇到,如果唔係6.12年輕人行到最前,其實已經二讀咗。」

「到了200萬人出來(6.16黑衣大遊行),我都有出,佢仍然只講暫緩、佢仍然只係話做得唔好,無話做錯。完全係嗰種傲慢,到而家都係。」

「之後7.1,開頭見到有人衝時都會想:有無搞錯,你唔好輸埋我個鋪,大家行咗咁多。但後來看了很多訪問,知道有些入去立法會的年輕人,未必係被人煽動、唔係肆意破壞,而係making a statement,宣示制度的爛。」

「我們這一代人,唔會接受暴力,但制度暴力造成的破壞,不是更恐怖嗎?」

方敏生(右二)的父親方心讓(左三)是北伐名將方振武之子、骨科名醫;姐姐方幸生(右一)是著名婦產科醫生。蘋果日報圖片

方敏生說,這幾個星期她有很多反思:

什麼是公義、公平?

什麼是暴力?

犯法是否等於犯錯?

香港的中老年人,是否已變成既定利益者去妨礙一些改變?

「每晚開住冷氣,好似覺得有啲罪過感。」

「青年沒包袱,不會接受現實,有丹心、理想。年紀大了,才會接受事實。」

「這些年,因為接受DQ、接受數夠票就算,我哋已經退到一個位,而家要自食其果。」

「因為青年出來,我會想,我們這一代人對改變未來,是助力還是阻力?是否一直以來,我們都在接受溫水煮蛙?我不是否定和理非,而是我看到自己在comfort zone, 既得利益的一代人。」

「年青人行出來為香港未來付出,我多謝佢哋支持我哋,但點解唔係我哋去支持佢哋。」

「青年喚醒我們,遊戲規則要轉了,我們不是再去接受溫水煮蛙、接受我們認為無得改變的東西。」可做什麼?「每個人都有角色崗位,社會不是只有年輕人。我們要從新劃個遊戲規則,例如全民退保,不要只接受年金、長生津,要再去談判、再去分析;又例如貧富差距,不要再接受只是$37.5一個鐘(最低工資),要懂得找處理辦法;或者監警會,我們以前都有研究過是否可以接受投訴,現在可否再行多一步,研究制度改變;或者我哋從社區做起,以前唔想自己個區建骨灰龕、公屋,但是否可以從持續發展角度,看得遠些。」

「有權的人,不要被滅聲。民智已開發了,要靠整個制度重整去解決問題,唔係話派錢俾你哋、起幾多青年宿舍可以幾決。」

「青年衝完,新的社會秩序、新的規矩就是時候建立,是全個社會、各個階層的位置之戰。在位的人,唔好咁容易接受。每個位置的人都要反思、重整,在制度內接受幾多、容許幾多,唔係唔接受妥協,而係從另一層次去找妥協。」方敏生說,見到青年衝完就叫人登記做選民(即使已發生多次DQ)、仍然要爭取真普選,可見年輕一代盼望制度改革。

要保護青年,就由不同年齡的香港人,從改革制度做起。

方敏生希望,各個年齡層、各個崗位的人,不要放棄。周滿鏗攝

方敏生是民主回歸派,80年代初曾是匯點成員,後來到美國芝加哥大學深造(1988年獲社會服務行政碩士學位), 回港後加入紅十字會工作要保持中立才退出政黨。他的丈夫張玉堂,現為陳方安生的「公民實踐培育基金」董事。

她說,很感激父母在她的成長路上,給予很大自由度,令她可以隨心而行。

「如果青年要上前線,我希望你們要小心,保護自己、保護身邊人。改變社會係長遠,唔係淨係呢件事,一定要鬥長命,擔子係全香港要孭,唔係淨係你一個。」

「我見到今次出來的年輕人,比2014年的,其實是接了棒,叻咗、聰明咗、懂得愛護身邊人和包容,一齊上一齊落,懂得什麼是民主、不爭大台。今天的青年也要想如何交棒給下一代,因年輕階段很短,要傳承民智。」方敏生最希望可以有獨立調查,還青年公道。

「其他人,就做你認為是對的事吧。」

「傘運之後,我們曾經不知道方向。如今,我們都被喚醒了。」遍地開花,就是方敏生所說:位置之戰。




2021年12月29日 星期三

香港人還可以看什麼新聞?

〔轉載〕

萬一《立場新聞》出事,你仲有咩選擇?

自由亞洲粵語:
https://www.rfa.org/cantonese
https://www.facebook.com/cantonese.rfa/
總部設喺美國,係一個絕對安全嘅網媒,強烈推介

眾新聞:
https://www.hkcnews.com/
https://www.facebook.com/hkcnews/
劉進圖創辦,暫時仲安全

獨立媒體:
www.inmediahk.net

https://www.inmediahk.net/

https://www.facebook.com/inmediahknet
歷史最悠久嘅網媒之一

法國國際廣播電台中文版:
https://www.rfi.fr/tw/

可能香港人少睇英文報紙,但HKFP作為獨立報紙都可以支持下
https://hongkongfp.com/

仲有好多小型網媒可以選擇,總之唔需要淪落到睇支那01白粉報

2021年12月26日 星期日

陶傑: 英軍、日軍與香港

轉載:  陶傑《黃金冒險號》,「八十年前的今天」,2021年12月24日

八十年前的今天,日本開始統治香港,香港進入三年零八個月的淪陷期。

英軍苦戰十八日後投降而香港陷落,與邱吉爾看似矛盾的決策有關。

一九四一年春天,邱吉爾早已透露,日本若要來攻,香港無可防守,必定陷落。然而,日本真正打來時,邱吉爾又下令香港總督楊慕琦和駐港英軍死守到底。

意思就是:香港的英軍連同印度兵,和其他後來加拿大派來駐守的羅森上將少年軍團,雖勉強可湊足一萬兩千人,但邱吉爾早就計劃,這一萬二千人必須成為砲灰,要為香港的未來與英國的全局利益犧牲。

在同一場世界戰爭中,面對納粹的圍攻,困在法國北部鄧寇克的三十五萬英國和法國軍隊,邱吉爾卻決定大撤退,召集漁船,在運輸工具不足的困境下,無論如何也要將些軍人保存援救出來。

然而當德國大舉轟炸倫敦等大城市,邱吉爾又在國會發表演說:必全民浴血抵抗至最後一人。
 
到底甚麼時候要犧牲,何時要退卻?邱吉爾才是真正Be  Water的戰爭策略大師。

對於香港,邱吉爾為何明知失陷也要死守?1937年七七事變之後,港督羅富國已經與倫敦聯絡,認定萬一日本將來攻奪香港,香港無法防守。這一點其實早成共識。

當年楊慕琦和香港的英國官員,當他們知道自己會成為邱吉爾手上的棄卒,隨時戰死或會被日軍虐殺,心中有何感受?沒有一個人做逃兵。他們是真正「服從大局」的紳士和愛國者。

在陣亡的駐港英軍之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叫做德輔爵士。

名字感到熟悉嗎?不錯,就是中環德輔道中命名的前港督德輔的侄子Sir Edward Des Voeux(港督德輔名叫George )。而此港督侄兒世襲了爵士名銜,但在駐港英軍之中,只是是一名下士(Private),與「雷霆救兵」裡,麥迪文主演的那個失蹤小兵身份相同(有貴族背景而犧牲不在人後。難怪在大陸網絡許多人對所謂武統台灣,聲稱若真的出兵,請高官派自己的子女率先去前線)。他戰死時七十七歲。

邱吉爾不認識他,雖然邱吉爾看得很遠。他知道這場戰爭日本必輸。但羅斯福已經施壓,要邱吉爾在戰勝後將香港交還中華民國,以回報蔣介石與英美結盟。但邱吉爾堅決不肯。如何應付美國的輿論?邱吉爾認為必須付出看得見的代價。於是楊慕琦和英國駐港軍隊,必須為此犧牲。

楊慕琦苦戰18日之後,自行決定投降。邱吉爾那邊反而沒有音訊,讓港督自行決定。因為對於邱吉爾,這場苦肉戲演完了,戲班自行解散,各自歸宿如何,邱吉爾這位監製顧不得了。

對於楊慕琦和香港的一批英國管治者,這是何等艱難而痛苦的決定。特別是他們投身戰場之前,對香港的華人富商社團代表周壽臣和羅旭龢等說:我們去跟日本人打仗,你們不要參加,你們留下來,我們或戰死,或進集中營,你們不必,你們與日本人佔領香港之後有限度合作,保存香港民生為重。至於合作到什麼程度,你們自己把握分寸。

這才是「大丈夫捨生取義」的儒家俠氣,也是「臨財毋苟得、臨難毋苟免」的禮記精神。中國人在書本上講了兩千年的倫理,八十年前香港政權易手前後,一群所謂英國殖民主義統治者為香港人用行動示範了。

楊慕琦戰後推出香港還政於民的民主選舉法案,因在東北集中營殘虐過度,重光後不久鬱鬱而終。邱吉爾則以英雄姿態,名垂千古,而且還在戰後第二度回朝做首相。1965年以九旬高齡風光大葬。今日英國民間知道有邱吉爾,沒有人知道楊慕琦。

歷史教科書有許多不敢告訴你的重大細節。因為若以古鑑今,一旦你拒絕填鴨考試題,竟然啟動思考,就令一些人尷尬不安了。

我每次去赤柱市集,都順道一遊英聯邦軍人墓地,在夕陽映照,芳草萋萋,我曾細閱許多英軍和印度兵墓碑上的名字。他們的死難日期都在1941年底到1945年的上半年,許多死於赤柱集中營的處決,有的押往監獄外聖士提反灣海灘斬首。他們只要咬緊牙根,低調一點,多挺幾個月,就會等到重光。

但他們等不到了。

同樣是英軍,派駐在鄧寇克,與當年派駐到香港,命運可以完全不同。正如楊慕琦,那時如果他沒有奉調到香港,而是去牙買加做總督,加勒比海沒有受世界大戰波及,命運也很不同。坐鎮在倫敦的邱吉爾,在那樣的角色裏,判斷的標準也不同。這就是政治家。

在香港淪陷八十周年的日子,撫今追昔,結合現實,讀歷史要有更高的層次,才可以令歷史科變成實用的科學知識,而不是低端的情緒發洩。

在海外渡過聖誕日,我想起赤柱的軍人墳場。香港今日的天氣冷嗎?那許多灰白而冰冷的墓碑,仍在朝南中國海的暮色中無恙嗎?其中還有德輔的那個侄子老兵。多麼英勇的人。他們才是香港史上真正的精英。

若你在今年冬天去赤柱探訪,請為我再次撫摸那些墓碑。因為隔着時空契闊的蒼茫,我曾低聲感謝他們付出的偉大的一切,多麼希望他們能等到一九四五年的八月。

只是他們永遠等不到了。

2021年12月24日 星期五

2021年平安夜之粉飾太平



清走不想再看見的東西,企圖抹走記憶,不希望再有人提起往事,完全是懦夫行為。


〔轉載網友,2021年12月24日〕

So basically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removed *every* memorial statue for tiananmen massacre in 1989 across universities in hk (the Pillar of Shame in HKU, Goddess of Liberty in CUHK, tiananman massacre relief in Lingnan U) on Christmas eve 2021.

the 1989 massacre in Beijing happened shortly after china signed the Joint Declaration with Britain to “hand over” (de facto re-colonise) Hong Kong for 30 years (1989 - 2019), Hong Kong had been the *only* place in the world where people held annual vigils for Chinese students who devoted their lives for a democratic China.

back to my days in CUHK, instead of a piece of heavy historical memory, the Goddess of Liberty (often shortened as 民女), was the place where friends gather and hang together. i’ve probably said a million times of “see you at 5 at the goddess”. and for those who were always late: “I see the goddess but not you, are you now the goddess.” 

the goddess wore rainbow skirts for LGBT rights, and black skirts for Hong Kong’s own autonomy. everyone was free to sit around it, touch it, and hang whatever slogans above it. it’s no longer a symbol for a democratic China, it’s a thermometer for freedom, and a collective inscription for people whose lives had crossed paths with the fate of the goddess. 

“Cleaning” unwanted people, law, memorials around christmas has been a traditional deceit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to avoid international attention and criticism. it only reflects the cowardliness and weakness of its authoritarian power. 

I’ve not seen the 1989 massacre, nor the heroic young chinese students in Beijing (many in Hong Kong though). however the goddess was the first part of CUHK i met as a freshwoman, and now part of my own, personal, undistortable history. i shall never forget the statue, everything it represented, and how it was erased on a Christmas eve.

2021年12月23日 星期四

陳雲: 暴政的根源


陳雲:星期三,子夜講道。兩年前我已經講過,錢是防疫暴政的制高點。香港無獨立主權,無主權貨幣,香港的貨幣是美元代幣而已,而且拉扯在人民幣和美元之間。香港無能力量化寬鬆,雖然不民主的議會可以通過任何惡法,但沒有道德號召力,執行或會遇到抵抗。
香港不是澳洲,澳洲的非人化防疫可以促成物流隔斷而抬高澳洲的農產品和工業原料,賺中共的錢,令澳洲人民得益,更可鍛煉人民的紀律化,最終用美國裝備的核動力艦隊與中共一戰,撈更多的錢。抬高價錢賣予中共的煤礦和小麥的錢在囊袋裡面噹噹響,中共抵制的龍蝦和葡萄酒在其他盟友地區賣得更好,找數期準,還用硬貨幣,你以為澳洲人不懂得這些嗎?
香港的公帑儲備在撥備公務員退休金和大白象工程之後,相當之有限。
政府錢不多,民主授權更不多。香港暴政之施行,在乎香港人自己對同胞用種種公德心、守法之類的理由來進行道德勒索,進而自相殘殺,進行內化的暴力——自我仇恨而互相攻訐,但這種互相攻訐最終會削弱香港的生產力和社會的親和性,妨礙國際金融中心,香港親近外商的百年根基被港共21日的檢疫隔離天牢一朝毀壞,最終殺害的是中共。
一句話,香港的大部分人的自以為是,才是暴政的根源。然而,香港的防疫暴政,只是害死中共、攬炒中共,也間接淘汰部分香港人。物競天擇。道德淘汰,智力淘汰,感性淘汰。《道德經·第五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你以前不相信天地對萬物那麼殘忍,你以前總不願相信統治者(聖人)對百姓那麼殘忍。你以前不懂,現在該懂得吧?
吾人樂見港共的防疫暴政施行無阻,國際金融界奔走呼告香港有the cruelest quarantine measure in the world,我們開心也來不及。
反防疫是出於愛國愛鄉之華夏古風,也出於貴族憐憫庶民之心。是高貴的行為,是高潔的靈魂,很多人不配享有。
很多人在途中退下,很多人在途中懷疑輿論領袖,很多人在途中嘲笑同道,原因很簡單,他們不配。小人難知君子,夏蟲不可語冰。

2021年12月19日 星期日

顏純鈎: 舉報成風黑白顛倒

〔轉載:  顏純鈎,2021年12月18日〕

舉報成風黑白顛倒,香港孩子勢將遭殃

       上海一大專女教師,在課堂上講南京大屠殺,因質疑死亡人數被學生舉報,學校當局迫於政治壓力,即時將老師解僱。

       這種事情在文革是司空見慣的事,當年筆者母校有一位物理老師,他的女兒甚至帶紅衛兵到自己家裡抄家,連親生父親都不放過,何況老師?

       中共為何鼓勵舉報?首先是民間的互相監督無孔不入,舉報替統治者省不少力氣;其次群眾舉報會制造寒蟬效應,人人都不敢亂說亂動;再次是舉報鼓勵無限服從的奴性,放棄獨立人格;最後是舉報制造民間對立,群眾鬥群眾,泯滅良知。

       學校教育的目的是什麼?古人說是傳道﹑授業﹑解惑,用現代語言來表達,授業是傳授知識,解惑是回答問題,也就是學習追求知識的方法,傳道則是塑造青少年的人格。

       傳授知識是教育最低層次的目的,把現成的知識直接教給學生;但學生只掌握現成的知識是不夠的,需要掌握追求知識的方法,人一生漫長,要靠自己去不斷追求新的知識,所以掌握追求知識的方法,比起直接接受知識更重要。

       青少年在學時期,正是身心成長和成熟的時期,他們完整人格的塑造,很大部份是在學校形成的,學校要在人生觀﹑世界觀方面給予他們最基本的啟蒙,讓他們明白事理,有分清是非的能力,要讓他們開掘基本良知,使他們走進光怪陸離的社會時,有基本的精神抗體,基本的應對能力。

       所有獨裁統治的共性,便是掠奪人的本性,將人訓練成絕對服從的機器,讓他們變成專制統治的工具,變成任其搓圓捏扁的奴才。鼓勵舉報,便是專制統治者將暴政的觸鬚深入到社會每個細胞,成為麻醉思想﹑操弄人心的有效手段。

       本來,南京大屠殺死亡人數是一個可以討論的議題,政府沒有確定數字,值得學生通過討論去追尋答案,即使不能有結論,但因討論而導致的思考,對學生的成長都有莫大好處,可惜這個啟發學生獨立思考的機會,在一次舉報後就報銷了。

       學校縱容和鼓勵舉報,老師噤若寒蟬,從此依書直說,再也沒有思想的碰撞,再也沒有思考能力的成長。

       全國性的思想灌輸,全國性的服從,造成對青少年永久的傷害,使他們懶於思考,怯於思考,選擇最安全而省力的路徑,就是全盤接受獨裁者的灌輸。

       舉報老師的風氣已經傳到香港,香港學校裡也瀰漫紅色恐怖氛圍,老師如履薄冰,學生變成密探,課堂不再是激發思考的地方,而變成專制統治者洗腦的場所。這是對青少年最殘忍的戕害,剝奪他們獨立的人格,削弱他們追求真理的能力,這樣的孩子成長起來,便自動成為獨裁者的工具,再去扮演更資深更死心塌地的奴才。

       香港遍地藍絲,不少都是在中共的學校裡被長期洗腦而成長起來的冇腦人,這些人來了香港這塊自由寶地,並沒有洗心革面尋回自己的良知,反倒奴性像夏草的菌絲一樣,在冬蟲肌體裡繁殖,直至冬蟲變成殭屍。在資本主義的香港,用社會主義的奴性做人,他們都以為很圓滿,是人生合理的結果。

       今日他們的孩子又在重蹈覆轍,他們也認為應份如此,接受洗腦的孩子很乖很聽話,自己很放心——那誰能解救他們呢?

       可惜公道自在人心,中國人的是非感並沒有完全泯滅,舉報事件發生後,網民人肉搜索找到舉報的學生,於是在那學生的個人網頁下,一面倒地充斥譴責與辱罵他的網民留言。

       「說真話的老師被換掉,那只能換上給你們洗腦的老師了,孩子,你錯過了覺醒的機會。」「你是怎麼想的?幹這樣齷齪的事情,良心不會痛嗎?」「你叫董迅嗎?你是大學生?你發視頻舉報女老師,你讀那麼多書讀傻逼了嗎?」「是你舉報的吧?你媽怎麼生你這個智障?把你爸媽的名字告訴我,我找這兩個老東西!」

       不知道這孩子的父母將如何面對這件事,他們會支持孩子,還是批評糾正他?我也不知道那位女老師將如何面對這件事,她會堅持自己的立場,還是向政府讖悔?不當教師會活得艱難,但大陸多少有良知的人一樣艱難地活著,為堅持人格的獨立。

         香港為人父母者,日後也將面對同樣的難題,大家要有心理準備,如何應對鋪天蓋地的洗腦,如何抗拒舉報的誘惑。

美麗新時代的教育

〔轉載馮睎乾十三維度,2021年12月18日〕

12月13日,TVB新聞播出培僑書院今年首辦南京大屠殺悼念活動的片段。培僑沒有給小學生看中國人被日軍活埋或槍斃的影片,只是透過早會講解、沙畫影片等,向學童解釋南京大屠殺歷史。

我好奇的是:學生上了這「寶貴的一課」,究竟學曉什麼歷史教訓?是否像教育局日前所宣稱,「從歷史中學會珍惜和平、尊重生命、寛恕別人、愛護國家」呢?

事實勝於雄辯,我不答你,讓TVB新聞來答你。據新聞片段顯示,一個姓劉的小六學生在鏡頭前說:「我覺得很傷心,有些人無辜被人殺害,我覺得日本人很壞。」

「我覺得日本人很壞」,請問教育局或培僑校方,這句話體現的「仇日」意識形態,就是你的教學目標嗎?若否,它跟「珍惜和平、尊重生命、寛恕別人、愛護國家」等冠冕堂皇的口號,又有何關係?

2021年12月13日這個TVB新聞片段、這句「我覺得日本人很壞」,標誌着香港美麗新教育的里程碑,絕對值得寫入史冊。自以為在「學習歷史」的劉同學,應該沒意識到自己也剛剛走進歷史。

劉同學更不明白,最壞的人不會砍你的頭,而是洗你的腦。

事隔兩日,那個老早將三個女兒送到英國唸書,拒絕自己下一代接受国家教育的「作家」屈穎妍,卻撰文支持給香港小學生看南京大屠殺真實片段,更理直氣壯說:「如果看完驚,更好,我就是要你驚,驚嚇,才會記牢,才會對這段歷史刻骨銘心。」

真心想問屈穎妍的女兒,你老母又幾時開始讓你們看南京大屠殺影片呢?

關於今次南京大屠殺教育事件,很多人只在意子女是否受驚,彷彿他們沒恐慌嚎哭,沒有「心理陰影」,這種「歷史」教育就完全沒有問題。但TVB新聞提醒大家,問題癥結並不在播片或引起恐慌,而在灌輸了什麼進入學生的腦袋。

不管是培僑抑或屈穎妍,講了大堆廢話,依然沒講出到底為何要「對這段歷史刻骨銘心」。是因為中國人死得多?那麼「大躍進」和文革的歷史真相,香港小學生又有沒有機會學習呢?大饑荒死掉幾千萬人、無數人在文革被鬥死的悲慘事實,為什麼不需要牢記?

在今天中国,「歷史」教育的本質是什麼,看看近日那位上海女老師的遭遇就一清二楚。上海震旦職業學院一名女老師,在課堂上質疑南京大屠殺死亡人數,說:「這段歷史,如果沒有史料支撐的話,那也可能只是民間說說而已⋯⋯死的是誰,有名有姓的是誰,如果沒有名沒有姓沒有身分證號,你這個30萬只是一個中國歷史小說寫作的一個概述。」

有學生偷拍了老師授課片段,上傳網絡,該老師立即被網民起底,遭官媒狠批。《人民日報》在微博直指該名老師「無知無德」,「妄加揣測,質疑歷史真相,枉為人師!忘卻苦難,否認他國惡行,枉為國人!」據報她已被校方開除了。

老師犯了什麼錯呢?就是質疑官方認可的南京大屠殺死亡人數。那個「30萬」的數字,鐫刻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的石壁牆上,也不是沒有根據——那是取自當年南京法庭對戰犯的判決書,包括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收藏的《戰犯谷壽夫判決書》,計算了南京軍民遭日軍用機槍集體射殺的19萬人,以及「零散屠殺」的15萬人,由此得出被害總數達30萬人以上。

然而判決書上的數字,也只是一種粗略估計。日本人不可能keep一本死亡筆記,把每個死者的資料都記錄下來,而南京政府那時候也沒有準確的點算方法。事實上,中、日與西方歷史學者對於南京大屠殺死了多少人,從來就沒有共識或結論。

1996年在哈佛獲歷史博士學位,現任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歷史系副教授的楊大慶,曾在一篇探討南京大屠殺爭議的文章中說:「確實有多少中國人被殺,至今仍是未解之謎,但就算將來有證據可縮窄數據上的差異,從南京暴行演繹出來的各種不同意義,仍不大可能完全消失(The correct number of the Chinese killed still remains a puzzle to be solved, but even if future evidence can narrow the difference in statistics, different meanings derived from the Nanjing Atrocity are not likely to disappear completely)。」

楊大慶博士認為南京大屠殺中死了多少中國人,是「未解之謎」,又算不算「無知無德」、「枉為人師」呢?

村上春樹在小說《刺殺騎士團長》提及南京大屠殺歷史,寫道:「有說法是中國人的死亡數是四十萬,也有說法是十萬人,但是四十萬人和十萬人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由此可見,質疑30萬這數字,不等於《人民日報》所謂的「忘卻苦難,否認他國惡行」,也可以認為30萬是低估,是減輕了他國罪行。

一個國家不容許人民有求真的空間、言說的權利、思想的自由,根本就不可能有歷史教育。宣揚苟且馬虎的「歷史事實」,搞徒具形式的「悼念」,才是對死難同胞最大的侮辱。

明刀明槍砍人的頭,與假借「教育」洗人的腦,前者在法律上罪行較重,但後者在道德上卻更邪惡。請大家記住是誰為今日的「教育」搖旗吶喊,就像中國人要記住谷壽夫等戰犯一樣。

2021年11月11日 星期四

區家麟: 最後的信仰

[轉載]
https://www.thestandnews.com/media/%E6%9C%80%E5%BE%8C%E7%9A%84%E4%BF%A1%E4%BB%B0



論壇上,主持人搞搞新意思,利用「安心發問」軟件,叫在座觀眾掃碼後,可以匿名發問或發表感言,果然觀眾們就「安心」了,踴躍留言,當中有些看似無厘頭的話,有人希望講者「多說一些 spiritual 的東西」。

spiritual?說些「靈性」、「信仰」的內容?這講座話題是銅牆鐵壁下的調查報道,在座是香港碩果僅存的調查報道記者,他們的工作講證據、講理性,如何「靈性」?

噢,原來是有關的。

香港新聞傳媒正受全方位圍剿,調查報道記者更受各種法律規條掃射,講者形容,現在已「斷指斷臂」。調查報道,查冊是「基本盤」,現在查公司註冊要實名登記,運輸署改例,已不批准傳媒查車牌,武功被廢;記者查選民名冊亦收緊,查可疑種票資料困難重重;僭建疑雲查圖則,屋宇署會引用「版權」原因不提供資料。

傳媒組織架構的層面,老闆受壓、或主動奉迎、或以蝕本為由,大縮調查報道人手資源。有些傳媒財雄勢大,擁有力量無窮的「調查組」,不是監察政府,而是調查弱者與眼中釘。

調查記者還是有的,他們說,銅牆上有裂縫、鐵壁上或許有個洞,記者天職,就是監察政府、查考真象,為市民發聲,縱使風險越來越大,威脅越來越近,不能就此放棄、有一天就做一天。

這種堅定的信念,也許就是調查報道「靈性」的一面。際此巨變,堅守陣地的人都是勇者、留在鬥獸場上的人都是死士,調查記者講求理性分析,但講到他們為何受各方敵視攻擊仍在堅持,已不能理喻,不能用道理去好好解釋,而是一種信仰、很純粹的信仰。

每位公民又可以做什麼?他們說,每個人都或掌握一些涉公眾利益的資料,市民可以積極報料,用真金白銀支持你們信任的媒體;讀到認真而你又欣賞的新聞內容,請廣傳分享,每一道力都有用。



(本文原刊於明報專欄《2047夜》,此乃加長版)

2021年11月8日 星期一

中大學生會原訟庭裁定: 解散屬違憲

[轉載]

https://www.thestandnews.com/society/%E4%B8%AD%E5%A4%A7%E5%AD%B8%E7%94%9F%E6%9C%83%E8%A7%A3%E6%95%A3%E5%AD%B8%E7%94%9F%E6%9C%83%E5%8E%9F%E8%A8%9F%E5%BA%AD%E8%A3%81%E5%AE%9A-%E8%A7%A3%E6%95%A3%E5%B1%AC%E9%81%95%E6%86%B2%E4%B8%A6%E7%84%A1%E6%95%88-%E5%AE%A3%E4%BD%88%E8%81%AF%E5%B8%AD%E6%9C%83%E8%AD%B0%E6%87%89%E8%A9%B2%E9%87%8D%E5%95%9F%E5%AD%B8%E7%94%9F%E6%9C%83%E8%81%B7%E5%8B%99



上月7 日,中大學生會在其Facebook專頁宣佈解散,隨後有人向中大學生會司法委員會原訟庭提司法覆核。中大學生會司法委員會原訟庭今日(7 日)裁定,中大學生會代表會及/或學生會聯席會議「解散學生會」之宣告違憲並無效,並宣佈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聯席會議應該重啟學生會職務。不過,學生會代表會前會長黃博翰表示,學生會會繼續停止運作及處於「解散」狀態。

司法覆核申請人麥浩維,答辯人為中大學生會代表會。判案書中提到,今年 10 月 7 日,中大學生會代表會向會員發電郵,指代表會於 9 月 10 日召開學生會聯席會議,通過解散中大學生會之議案。並於同日向全體基本會員發出解散聲明,表示中大學生會已解散。

申請要求法庭覆核答辯人的決定,並要求裁定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代表會及/或學生會聯席會議解散學生會之宣告違憲並無效,以及命令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聯席會議即時重啟學生會職務。

「解散」違憲並無效

中大學生會司法委員會原訟庭裁定,中大學學生會代表會及/或學生會聯席會議解散學生會之宣告違憲並無效;但拒絕申請人的申請,不命令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聯席會議即時重啟學生會職務;並宣佈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聯席會議應該重啟學生會職務。

申請人提出,根據《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章則》,條文中並沒有賦予任何學生會架構解散的權力,如果任何學生會組織期期望行使解散權力,必先舉辦全民大會討論修改會章,再經全民投票通過作實。

成立逾 50 年的香港中文大學學生會上月宣佈解散。不過學生會宣告解散後,不少中大人質疑有關決定不合憲、不符程序。中大政治行政學系副教授、前中大學生報主編周保松亦在 FB 發文批評,學生會代表以「聯席會議」之名動議將學生會解散是「於理於法不合」,指《中大學生會會章》根本沒有任何關於解散學生會的條文。

2021年10月16日 星期六

區家麟: 外國水深火熱,祖國形勢大好?

轉載自《立場新聞》,2021年10月14日

家中吃飯時看電視新聞,實乃自虐、影響消化、破壞心情。往日內地記者自嘲,新聞中,外國總是水深火熱,祖國都是一片光明,這種習性已蔓延至香港傳媒。

睇新聞要留神,除了留意報道內容有何偏頗,也要留意什麼東西根本沒有報道。例如恒大債務危機,苦主四處討債抗議、或各地缺電限電影響民生工業,好些本地新聞頻道中,像沒有發生過或只輕輕帶過,如山西水災則等待中央台有官方片段才報道。大部分篇幅,歌舞昇平、市道旺盛、熱烈鼓掌。

留意一下各大聲稱「中立持平」的媒體,本地新聞標題,常會連續出現「林鄭月娥說」、「陳茂波說」、「邱騰華說」、「陳肇始說」、「中聯辦說」、「律政司說」、「工聯會說」、「新民黨說」、「外交部說」,政府高官與建制派說說說。猶有甚者,近日常於電子媒體聽到「外交部駁斥美國 XXX」,長篇大論,卻沒有告訴你諸多「反華勢力」究竟講了什麼?只聽到外交部反駁。

當公民社會、工會、政黨、大學、與各種多元自主的聲音被消滅,就只剩下權力的一言堂。仍然有心的新聞機構,面對人手緊絀,又要填滿版面充塞時段,誰有源源不絕的人力物力餵你「新聞」,自然就是收你稅洗你腦的政府、自然就是有大水喉射住的愛國者。諸位主管,不想得失權貴,甚或主動奉迎,不加思索照單全收,習慣了林鄭講話就直播半小時,達官貴人聲音一面倒,這時候又不講「平衡」「中立」,高官們警察們隨便批評這個批評那個,又不需要找當事人回應了。 

念社會科學的大學生們有福了,以後交功課做內容分析(content analysis)或文本分析(textual analysis),有無數題材、無數靈感,淨是數字上分析各新聞機構的沉淪,已經是一個做不完的大研究。具體題材舉例:

  • 分析電台每日新聞,政府官員與建制派講話佔新聞時間的比例,及這種比例在近年的變化。
  • 分析電台烽煙節目及《議事論事》等節目,政府及建制被訪者,與民主派受訪者的比例,及過去一兩年之變化。
  • 分析《鏗鏘集》過去一段時間,「政治故」與「民生故」比例的變化。
  • 分析新舊有線中國組,有幾多資訊來自官方電視台,有幾多意見來自民間異見聲音,及原中國組總辭前後的變化。
  • 政治正確一百分,香港電台不久前明文禁用「台灣總統」的稱謂,連帶「國立」乜乜大學不能用、講台灣「行政院」都被禁,試追蹤各大電台電視台如何跟隨,敏感用字習慣的改變。
  • 各大搜尋器、新聞剪報庫綜合的傳統新聞媒體內容,如何一面倒?
  • 各大報章,對「光時」及其他敏感字眼用法之變化。

聲音一面倒,更難得有 KOL 大造文章,列舉英國貨車運輸大混亂、警察會殺人、高官有醜聞,嘲笑移民他鄉的人。

說這種話的人,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卻像北韓政府抽水《魷魚遊戲》,沒錯資本主義競爭殘酷,世上沒有完美的制度,卻不等於北韓就是樂土。

這些 KOL 從來不會告訴你,人家外國勢力,報章有言論自由、社會開放、政府開誠布公、要向選民負責,掩藏不了壞消息,影視創作有自由,誇張社會醜態不是煽動不是假新聞,你才會刺激大眾反思現狀,政權耳聞批評聲音,才可能進步。

內地新聞行業最新發展,發改委諮詢七天,準備進一步限制「非公有資本」下的傳媒運作,日後「非公有資本」傳媒,即包含自媒體、私人企業等,除了不能編採發布新聞,更不能做直播、不能經營任何「欄目」、不能播送境外媒體新聞、不能做任何輿論導向的「活動」、連有關新聞的論壇與獎項都不能搞。

即是,觸碰任何「新聞」元素的東西,都變成「公有資本」壟斷的特權,日後天羅地網,操控新聞輿論,一切「有法可依」,前景一片光明。

覆巢之下,今天香港發生的一切,非因抗爭而起,都只是借勢而行。


信報 : 愛國生意不易做

https://hk.finance.yahoo.com/news/%E6%96%B0%E8%81%9E%E9%BB%9E%E8%A9%95-%E6%84%9B%E5%9C%8B%E7%B6%B2%E7%B4%85%E5%94%94%E6%98%93%E5%81%9A-191600856.html

2021年10月1日 星期五

馮晞乾: 誰更不適合服務市民?

轉載:《馮晞乾十三維度》
2021年9月30日
https://www.facebook.com/106651927966317/posts/281651027133072/

誰更不適合服務市民?

昨天網上流傳一封寄給消防處處長的信,投訴兩個消防員幸災樂禍,嘲諷墮海女警,在社交平台留言說「開香檳慶祝」、「算唔算自作孽」等等。政府紀律部隊人員總工會隨後發聲明,譴責「別有用心人士」於社交媒體發佈「奚落的標語及字句」,是對死者及家人極不尊重,「於傷口上灑鹽,教人齒冷。」

聲明又說,如查證屬實,涉事者明顯有違專業,「不適合服務市民,亦有違社會對公務員的期望」,促請有關部門嚴肅跟進及處分。消息指,兩名消防員現已停職。

紀總這份譴責聲明,如果是在2019年11月9日發出,要求警方嚴肅跟進及處分某些所謂警察,也許會更有說服力,更符合公眾利益。但那時候紀總沒有作聲,現在卻為了女警而「仗義執言」,那就顯得偽善、雙重標準和不專業了。

2019年11月8日,22歲的周梓樂不治去世,很多市民上街悼念。有線電視新聞直播拍到,駐守屯門的防暴警不斷出言挑釁市民,並對周梓樂之死表現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那時防暴警喊道:「今晚開香檳慶祝呀!」「返去產卵啦曱甴!」「過來報仇呀曱甴!」「喂,恭喜啦!」

紀總或警方不記得的話,我誠意推薦你們重溫片段:


同樣是講「開香檳慶祝」,同樣是對死者及其家人極不尊重,於傷口上灑鹽,為什麼紀總今日「強烈譴責」,兩年前卻沉默卸責?為什麼消防員要停職,而警察卻只被訓斥?

仔細想想,那夜警察根本犯了比消防員嚴重十倍的過錯!

消防員的職責主要是救火,即使他們的網上言論不得體,有失厚道,也根本不影響他們救火的專業。但2019年11月8日晚屯門警的言行,後果可以非常嚴重,他們不僅「於傷口上灑鹽」,更是在執勤期間,於電視鏡頭前公然挑釁全港所有悼念周梓樂的市民。

警察的職責是維持秩序,但他們當時卻在熾熱的民情上煽風點火,挑動仇恨,分分鐘引發更大的騷亂。這樣嚴重到無以復加的過失,絕非「用字不恰當」、「言語敏感度不足」那麼輕描淡寫,沒理由訓斥一下就可了事。

既然有警方發言人喜歡引用古文,我今天就講一句古訓。《禮記.曲禮上》云:「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班朝治軍,蒞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這裏「禮」的意思不是狹義的「禮貌」,而是指一種行為規範。行為規範的具體內容,或隨時代和社會發展而變化,但「禮」的一般意義和功用是不變的。

那段話的意思是:道德仁義,若自己不守禮就無法實踐;教化民眾,若自己不以身作則就無法完備;上朝列位、整肅軍隊、居官辦事、執行法令,沒有禮便喪失威嚴,無法服眾。

兩年前,政府和警方沒有即時處罰那群叫喊「今晚開香檳慶祝」的所謂差人,已經置一切專業操守和規範於不顧,威嚴掃地了,請問還如何「蒞官行法」、「教訓正俗」?順帶一提,2019年7月21號元朗黑夜,警方又用什麼態度「服務市民」?所謂紀總又死咗去邊?

消防員網上失言,停職。

防暴警現場失控,訓斥。

誰更不適合服務市民?大家心中有數。

2021年9月25日 星期六

陶傑: 《黃金冒險號》To be, or not to be ?

轉載: 黃金冒險號
To be, or not to be ?
2021年9月24日

是否應該行使BNO而移民英國,對於大部份香港人,由第一日我都堅持:都是一個重大的決定,必須慎重,也不可以簡單的黑白二分,yes 或no。

因為在香港的一切幾乎連根拔起。要考慮的問題四大範疇:

1,經濟:其中又分以下兩項:
a, 居住的選擇 — 哪一個城市、哪一個地區,租住還是置業。
b, 就業與否 — 而就業是否與自己在香港的技能銜接。如果不可以,是否願意暫時或長期接受基層工作。

2,子女教育:包括選擇學校 — 公立學校還是私立學校,英國的教育制度和文化。學校的地點與移民父母的住處有何關連。

3,交稅、物價指數、醫療事宜。

4,與美加澳洲相比,移民英國不同。英國有自己的文化和歷史、英語的表達方式,如何與英國主流人口融和相處,文明精神之道,如何遊走在中西文化之間做一個自由世界的全球化華人公民。

因為自香港開埠以來,香港人與英國發生移民長期居住關係,只有六十年代的新界原居民和壟斷英國教育經濟資料的官場政務官和所謂「中環精英」。香港一般平民家庭從來未曾與英國突然要發生廣泛深入的接觸。大家沒有準備,而且容易產生羊群效應,產生「BNO恐慌性歸英」。

一年來英港兩地有些地產計劃,向香港人推售樓宇,而英國的地理文化,複雜多變。多達七八家涉及多個地區賞臉請我做代言,有許多市民慕名來詢問移民英國的許多問題。我個別細談之下,發現有的人第一步走錯了路。尤其置業所及的上述的1a和1b,有人的起點不能說不對,以我自己的經驗判斷,這樣一家大小第一次搬過去,如此起跑線,大有隱憂,將來肯定會引起挫折。

看見那許多焦慮的表情,問我的許多問題,有的我能解答,有的因為我離開英國太久,無法確定。因此我覺得這是一份重大的責任,我不可以自己沒有實地考察過,就向香港人毫無保留的推介。因為購物有所謂Buyer’s regret ,據統計有一半人付了錢買一件產品,回家後感到自己一時衝動而後悔。有Buyer’s regret 的第一類產品就是DVD音樂影碟,然後是時裝。BNO須時五年,對於每個人都是大轉型,更要防止將來任何Regret。

所以我不可以因為香港氣氛惡化盲目鼓吹BNO人士每一個快去英國,呼叫「早走早着」。大多數BNO人士並非從事廣播、傳媒、教育或民主運動等敏感事業,他們為了子女的教育前途,更要將居住和教育一併來考慮,這樣就會令每個人的方程式都更為多樣。像馬克思說的:不要讓資本家壟斷生產資料。移民英國既然已經BNO平權,也不能讓少數殖民地精英包括「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在英國」—-為什麼她快樂?因為她有政治特權—-來壟斷資料,對於香港人,英國生活之得失,必須如實平等開放。

因為香港政治環境出現太平洋戰爭結束以來從未所見的巨大震盪,移民或難民,實為一缐之差。BNO定居英國,一方面可以是一個感性和政治的決定。作出了決定之後,卻必須以理性和經濟的態度計算,不要令在政治上仇恨你的自由價值觀的人攻擊笑話。

但香港人的性格一般很急,而且政治上的決定有時很衝動。條條大路通羅馬,凡事不是非黑即白,例如由香港飛英國,不止坐國泰直航一種方式,不必午夜擠擁在一個櫃檯和機艙裏渲染所謂難民悲情。例如我這次去倫敦搭新加坡航空,經星洲轉機,飛機空艙而座位舒適,新加坡轉機,旅程長一點,由虛無縹緲而腳踏實地,反而有足夠時間計劃思考。

轉機時彰義機場完全空無一人,令人感到這場全球化瘟疫的效應,一瞬間人潮都在外面,寧靜無邊,集中思緒,有如長途游泳,令人前世今生,冷靜再冷靜。

移民是第二次投胎,而投胎的父母不由你選,但移民的國家和地區你可以。若帶同子女,還是你攜同幼年的子女再選擇一次。既然在感性和政治上已經決定,則在理性和經濟上,身為香港人,如果能幫忙我一定幫。其中必以真相、真話、真確為底缐,英國的好處我固然會講,英國的壞處,也一樣會講,希望香港人不論去留,對於這個前宗主國之千面都多一點了解。

為什麼要這樣做?不因為英國,只因為縱有恩怨無限,香港有許多我珍敬的人,有的還活着,許多前輩教過我智慧的已經不在了,香港是生養我前半生的地方。

2021年8月29日 星期日

Position PaperThe Science And The Ethics Regarding The Risk Posed By Non-Vaccinated Individuals

Source: 
https://pecc-il.org/docs/position-paperthe-science-and-the-ethics-regarding-the-risk-posed-by-non-vaccinated-individuals/
(The Israeli Public Emergency Council for the Covid19 Crisis, 11 August 2021)

Data from Israel and around the world attest to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Pfizer vaccine in preventing serious illness and death [1, 2]. It seems that the vaccine not only reduces the risk of developing a serious illness requiring hospitalization among those whohave contracted the virus, but also improves the rate of recovery and reduces the risk of requiring ventilation [3, 4]. These data highlight the significant protection against COVID19 that the vaccine provides to at-risk populations.

Nevertheless, a question arises as to the impact of unvaccinated persons on vaccinated persons: whether, if at all, unvaccinated persons put vaccinated persons at risk, either directly (through contagion) or indirectly (by prolonging the pandemic or by being a burden on the healthcare system).

The scientific aspects

  1. The rate of vaccinated individuals among individuals with verified COVID19 cases is close to and even identical to their relative proportion in the population [5, 6], even when sorted by age group, and even thoughthe regulations of the Ministry of Health encourage a large number of tests among the unvaccinated [7].
  2. A number of studies and publications [8-10], as well as official documents from the S.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11] and from Public Health England [12], show that the viral load in vaccinated and unvaccinated individuals is similar. Since viral load is the most significant factor in the ability to infect, it seems that there are no significantdifferences in the chances of infecting others between vaccinated and unvaccinated [13]. Beyond that, it seems that even vaccinated persons can be super-spreaders who infect many other people, among them other vaccinated persons [10, 14, 15].
  3. Studies show that the rate of transmission of asymptomatic persons is 20 times lower than that of symptomatic patients (who are tested and isolated anyway, regardless of their vaccination status), so that the likelihood of an asymptomatic healthy person who does not know that they carry the virus to infect another person i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1% [16]. Considering the rate of verified cases in the population, the chance of being infected from a randomencounter (as opposed to contact with household members) is about 1 in tens of thousands (the product of the percentage of contagious patients in the population [6] and the rate of asymptomatic contagion [16]).These findings show that despite the apparent effectiveness in protecting against severe illness, the effectiveness ofthe vaccination in preventing transmission and contagion is not significant and may even be negligible.From here it follows that an unvaccinated individual is not fundamentally different when it comes to the direct risk to transmit the virus compared to a vaccinated individual.
  4. Countries with the highest vaccination rates, up to 80-90% of the population, still experience significant epidemic Iceland, for example, where 81% of the total population have been vaccinated (compared to 67% in Israel), iscurrently experiencing the highest wave of morbidity it has experienced since the onset of the pandemic [17]. Toillustrate, in order to reach Iceland’s vaccination level, Israel would have to vaccinate another 1.4 million citizens, well over the million of currently unvaccinated citizens (and even then, as mentioned, a new wave of the pandemic could not be prevented.)These data show that the vaccination of the remaining population will not prevent the next wave, as it seems that thesewaves continue to occur despite high rates of vaccination. Therefore, unvaccinated persons are not what causes the pandemic to continue, nor do they endanger the vaccinated in that aspect. In fact, it seems that the hope oferadicating COVID19 by achieving “herd immunity” through vaccination of a high-enough percentage of the population has been proven to be unrealistic.
  5. At the time of writing this, COVID19 hospital beds make up about 3% of hospital beds in Israel [6], and about 30% ofpatients in critical condition are unvaccinated [6]. In addition, the lion’s share of those who have not been vaccinated are young persons [6], whose likelihood of creating excessive burdens on the system are extremely low. The number of unvaccinated individuals in Israel i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one million, as this population includes many who cannot or should not get vaccinated:

2021年8月22日 星期日

陶傑: 美國左派的真面目

【轉載: 陶傑,《黃金冒險號》,「重複一百次的鬧劇」,2021年8月22日】


拜登政府撤出阿富汗,令美國全球公信力慘跌,不但遭到中國盡情恥笑羞辱,增加攻打台海的軍事風險,在喀布爾機場,婦女隔着鐵絲網向美軍慘叫哀號,聲稱留下來就沒命;婦女將嬰兒隔着鐵絲網塞給美國人。

還有美國公民二千(其中大部份是人道救援的義工和記者——- 而這個行業在上次美國大選,幾全部仇恨川普政府、視民主黨「登神」為人權公義的大救星),原來還未能及時撤走。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破天荒聯名呼籲拜登,救人要緊,必須撤退當地的新聞工作人員。

紐約時報更連篇文章,抨擊拜登不稱職。美國自由派、極左翼、BLM,當初聲稱:入主白宮, any one but Trump,現在終於自食其果。

其實只是簡單的常識問題,還加上面相:「登神」政府的班底卡士:副總統賀春麗是一個笑話,早已公認。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國務卿布林肯,兩皆文弱書生風貌,說話時常有一絲緊張惶恐,流露於五官。

而川普的副總統彭斯,基督教福音派,保守主義形象剛朗。歷任國家安全事務顧問,由博爾頓到最後的奧布萊恩,俱明刀明槍的鷹派。國務卿龐貝奧,更是中情局出身。這副牌面攤在桌面上有氣勢。

國際政治,最上算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除了實力的隱藏,若能避免戰爭,往往看牌面的氣勢。

俄羅斯的普京就是一個例子。普京做領袖的俄羅斯,其他車臣的伊斯蘭恐怖勢力不敢亂來。

奧巴馬做總統的時代,西方記者、義工人質被伊斯蘭國恐怖分子勒令穿橙色囚衣砍頭處決,一宗又一宗,川普上台後絕跡。

亦正如民主黨卡特任內,高美尼的伊朗革命政權膽敢攻佔德黑蘭美國大使館,扣押美國外交人員做人質;卡特下令「沙漠風暴」的營救行動,自己的直升機墜毁,慘敗收場。到了列根強勢上台,伊朗乖乖放人妥協。

全世界看得懂美國,此一常識,就是美國國內無知的左翼選民看不懂。

對於一個政府,不能只看誰是總統的個人(Individual ),而是判斷這個總統代表的整體(Package ) —- 他用的是什麼人?其班底代表的是什麼價值觀?此一班底和價值觀長遠對美國和西方、對人類文明有利還是有害?

川普政府更有辦法,而川普是狡猾的商人,懂得故弄玄虛。他所謂「金正恩是我的好朋友」之類,只是名嘴賣口乖的戲劇台詞,思維直缐的學者和知識分子聽不懂。

美國支持民主黨拜登政府的啦啦隊,低頭只看到自身肚臍眼的利益區域:第三性別的人權、BLM的「抗爭」、換屆後的總統會派幾多錢、自己每個月會多得幾多綜援、這個是種族主義、那個是白人至上者。他們一聽到川普要在邊境起圍墻,即刻小腦條件反射,認定有違「大愛包容」、美墨邊境圍牆是反人權的柏林圍牆翻版。直到拜登上台,又大喊受不了非法移民。

今日阿富汗多地開始實施伊斯蘭法,非婚性行為的懲罰是公開鞭苔一百。通姦處罰是被石頭砸死;至小偷會被砍手。美國左民口口聲聲反歧視,他們的偽善令這種殘酷的歧視和暴力在世界更普遍,而且害人終害己:義工和記者之美國公民陷身山區,無法前往喀布爾,因為崎嶇山路狹谷,全部有塔利班崗哨,叫天不認叫地無門,這是荷里活驚慄片的場面,也是殘酷的惡作劇。

禍福無門,唯人自招。佛家有「現眼報」之說,美國大選的現眼報,想不到半年就降臨。對於we told you so 的觀眾,對於愚昧,除了永享受某種優越感,只有懷着一絲憐憫心,繼續看戲。

2021年8月20日 星期五

馮晞乾: 納粹德國笑話中的香港

【轉載: 馮晞乾十三維度,2021年8月17日】

納粹德國笑話中的香港

一星期內,教協、民陣先後宣佈解散。據《南華早報》日前引述的內幕(1),教協高層決定解散,一大原因是與北京關係密切的中間人,私下向他們放風中央立場強硬,官媒亦已宣佈教協為必須切除的「毒瘤」,情況極其嚴重。

教協領導層聞言後,相信若不解散,勢必步《蘋果日報》後塵,不但高層會被逮捕,公司資產亦會凍結,令二百員工陷入困境。知情者對《南早》說:「教協根本不能再存在了,解散是我們唯一選擇。」結果是教協解散了,官方卻繼續狙擊,擺出一副「除惡務盡」的正義姿態。

前日保安局局長鄧炳強在網誌說,儘管教協、民陣已公佈解散,但「執法部門必定繼續採取全方位打擊的策略,全力調查對危害國家安全的人士及組織」,又說:「任何人或機構犯下的罪行,不會因其解散辭任而就此消失,亦不意味他們可以藉此逃避罪責。若任何人動輒能以『解散』、『退場』等逃避相關責任,法治將難以彰顯。」

鄧局長講得那麼大義凜然,幾乎令人無話可說。我只奇怪:從前香港那些名副其實的犯罪集團,會不會也有中間人事先跟首腦打招呼,苦口婆心勸他們自行解散呢?我相信是沒有的,因為在「法治彰顯」的社會,警方有證據就拉人,何必勞煩官媒寫大字報?何必出動中間人傳話?

全世界大概只有中共那麼宅心仁厚,擔心你不知道自己犯法,於是日日夜夜敲鑼打鼓,宣佈你犯了「毒瘤罪」。對於中共這種義舉,我是表示高度支持的,因為很多無知的人,的確不知道自己犯了死罪,就像納粹德國時期一個笑話中,裏頭的猶太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老虎」。

以下笑話,是我在1939年一份舊報紙上看到的。柏林動物欄裏逃出一隻老虎,在近郊傷害人畜田稻。公家懸賞徵人捉拿老虎,「死活都行」。兩個猶太人讀了這張賞格,其中一人臉色轉白,輕聲對另一人說:「我想,我們應該在被殺以前,馬上逃走。」另一人莫明其妙問道:「但是為什麼呢?我們並不是老虎呀!」第一個猶太人訥訥地說道:「我知道。但是我們能夠證明這一點嗎?」

https://www.scmp.com/news/hong-kong/politics/article/3144834/hong-kongs-professional-teachers-union-saw-no-choice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耶穌說:「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
請訂閱支持十三維度Patreon:
https://www.patreon.com/sefirot十三維度,2021年8月17日 】

納粹德國笑話中的香港

一星期內,教協、民陣先後宣佈解散。據《南華早報》日前引述的內幕(1),教協高層決定解散,一大原因是與北京關係密切的中間人,私下向他們放風中央立場強硬,官媒亦已宣佈教協為必須切除的「毒瘤」,情況極其嚴重。

教協領導層聞言後,相信若不解散,勢必步《蘋果日報》後塵,不但高層會被逮捕,公司資產亦會凍結,令二百員工陷入困境。知情者對《南早》說:「教協根本不能再存在了,解散是我們唯一選擇。」結果是教協解散了,官方卻繼續狙擊,擺出一副「除惡務盡」的正義姿態。

前日保安局局長鄧炳強在網誌說,儘管教協、民陣已公佈解散,但「執法部門必定繼續採取全方位打擊的策略,全力調查對危害國家安全的人士及組織」,又說:「任何人或機構犯下的罪行,不會因其解散辭任而就此消失,亦不意味他們可以藉此逃避罪責。若任何人動輒能以『解散』、『退場』等逃避相關責任,法治將難以彰顯。」

鄧局長講得那麼大義凜然,幾乎令人無話可說。我只奇怪:從前香港那些名副其實的犯罪集團,會不會也有中間人事先跟首腦打招呼,苦口婆心勸他們自行解散呢?我相信是沒有的,因為在「法治彰顯」的社會,警方有證據就拉人,何必勞煩官媒寫大字報?何必出動中間人傳話?

全世界大概只有中共那麼宅心仁厚,擔心你不知道自己犯法,於是日日夜夜敲鑼打鼓,宣佈你犯了「毒瘤罪」。對於中共這種義舉,我是表示高度支持的,因為很多無知的人,的確不知道自己犯了死罪,就像納粹德國時期一個笑話中,裏頭的猶太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老虎」。

以下笑話,是我在1939年一份舊報紙上看到的。柏林動物欄裏逃出一隻老虎,在近郊傷害人畜田稻。公家懸賞徵人捉拿老虎,「死活都行」。兩個猶太人讀了這張賞格,其中一人臉色轉白,輕聲對另一人說:「我想,我們應該在被殺以前,馬上逃走。」另一人莫明其妙問道:「但是為什麼呢?我們並不是老虎呀!」第一個猶太人訥訥地說道:「我知道。但是我們能夠證明這一點嗎?」

https://www.scmp.com/news/hong-kong/politics/article/3144834/hong-kongs-professional-teachers-union-saw-no-choice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耶穌說:「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

2021年8月19日 星期四

公務員辭職「移民之苦」

【轉載: 「西環變幻時」,2021年8月16日】

公務員辭職移民之苦

好後悔黎左英國做二等公民,由香港400尺換左英國2000幾尺3層屋,日日行上行落都行都腳痛。個後花園成間屋咁大,又要燒野食,又要玩水仲要曬太陽,簡直係強制勞動。超市d 英國肉眼扒3鎊一塊,一家都食到滯晒。門口停兩部車,出親門都選擇困難唔知揸邊部車,勁痛苦。D 鄰居唔知係歧視我地定咩,成日邀請我地去d 小朋友生日party . 玩到d 小朋友唔捨得返屋企。
返學又冇功課冇暑期作業,好懷念以前日日做功課做到12點D 日子。 放暑假又咁短,英國又咁多博物館同城堡,點玩得曬呀, 仲有睇波同歌劇,而家仲plan 緊下星期去warwick castle 玩, 死啦唔知玩2日定3日好呢。 
最恐怖係睇醫生唔駛錢,退休又有退休金,令到成個人冇曬奮鬥目標,MPF 攞出嚟d 錢唸住第日老左睇醫生,原來用唔到,完全唔知點洗好,躺平晒咁真係好煩。
唉最可怕係,而家仲攪埋果d 民主投票,叫我選市長,選首相,我一個韭菜點識呢D 野先得嫁,以前係香港都唔駛選既。
英國而家一日3萬單,又話要同病毒共存,又解封又自由咁,反而我地祖國控制得幾好,一人感染,全民檢測封城,將d 感染既人好似重犯咁困住佢,咁先得。最緊要打埋科興,每星期封區同全民檢測,攪到d 市民永無寧日咁先夠安全。 
所以我真係勸我啲朋友真係唔好黎英國,資本主義社會真係好恐怖,要留係中國香港貢獻祖國,學習習近平新時代特色社會主義思想。

RT-PCR引起的謬誤

【轉載: 「港僑互助」,2021年7月27日】

CDC宣布,由2021年12月31日開始,RT-PCR不再是19病毒的緊急使用授權的檢測工具,建議用其他FDA認可的更「尖端多元」的方法來分別19病毒與普通流感(CDC encourages laboratories to consider adoption of a multiplexed method that can facilitate detection and differentiation of SARS-CoV-2 and influenza viruses)[1]。換句話說,19病毒的2年任期正式收工,傳統流感回歸[2],2年的人為經濟衰退任務達成。

這從何說起?PCR檢測工具可說是假疫情的核心靈魂。上文提過,PCR本來是實驗室用作探測樣本內有沒有含有某RNA排序,而不是來決定病人是否病發或傳播病毒[3]。其次,PCR容易給政府太多漏洞玩數字遊戲來做假,化驗人員每「跑」一次cycle threshold(Ct值),你想得到的RNA排序便顯示得越來越多,正常情況下Ct值應該在25左右[4],但不少國家把Ct值調高到35甚至45[5],高達9成的情況下便可以差不多從任何樣本組織「發現」到某幾個RNA排序目標,方便製造(假)陽性結果[6]。

簡單的說,人類體內住著不同種種的病毒和細菌碎片,這是正常現象並不代表該人正在病發,這取決於病毒載量(Viral Load)[7],但政府隨意將樣本裡本來只有微不足道的數量的病毒碎片胡亂放大,變相無病變有病,這可以解釋為何有人從山羊、木瓜[8]和橙汁[9]也可以獲得陽性結果。亦有傳媒發現,有檢測公司將不同檢測樣本隨處擺放,垃圾紙箱滿地,不說以為是中國的三線網店倉庫,公司沒有正式的實驗室和化驗人員,「化驗結果」是職員隨機決定[10]。

這還未計醫院將所有28日內得陽性結果的死者全部歸咎死於19病毒[11],假當有人3星期前得到陽性結果,今天死於交通事故或槍擊,醫院也當作是死於19病毒[12]。在我今次的遊行,遇到人跟我說,他的親戚在醫院去世,但醫生莫名其妙地把她的死因當作死於19病毒,他當時也覺得古怪,然後自己繼續發掘更多真相而覺醒。

我說PCR是假疫情的核心靈魂,是因為如果沒有水份過高的陽性結果(確診數字),便不能支持醫官禽獸所吹捧的病毒繁殖率(R Rate),政府便不能借此來證明封城罷市的必要條件[13],如紙牌屋的假疫情謊言自會轟然倒下。此外鋪天蓋地式宣傳誇大的確診和死亡數字還會製造群眾的心理恐慌[14],增加暴政的合法性。

[1]: 
https://www.cdc.gov/csels/dls/locs/2021/07-21-2021-lab-alert-Changes_CDC_RT-PCR_SARS-CoV-2_Testing_1.html

[2]:  https://www.who.int/influenza/surveillance_monitoring/updates/2020_09_14_surveillance_update_376.pdf

[3]: 發明PCR的Dr Kary Mullis “with PCR if you do it well you can find almost anything in anybody” and “it doesn’t tell you that you’re sick” ,他在2019年8月忽然去世。https://rumble.com/vbf3l5-pcr-test-used-for-covid-creator-kary-mullis.html

[4]: https://www.hartgroup.org/asymptomatic-spread/

[5]: 下圖

[6]: (If) someone tests positive via PCR when a Ct of 35 or higher is used,  the probability that said person is actually infected is less than 3%, and the probability that said result is a false positive is 97%.
https://www.collective-evolution.com/2021/05/21/sweden-says-pcr-tests-cannot-be-used-to-determine-whether-someone-is-contagious/

[7]:  Lisbon Appeal Court Judge: “the test’s reliability depends on the number of cycles used’’ and that “the test’s reliability depends on the viral load present.’’ https://dailyexpose.co.uk/2020/12/02/the-test-that-was-never-meant-to-test-for-viruses-used-to-test-for-a-virus-that-has-never-been-proven-to-exist-now-found-to-be-not-fit-for-purpose-in-legal-ruling/

[8]: 前坦桑尼亞總統下令用山羊和木瓜來檢測,但不久被深層政府暗殺https://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africa/coronavirus-tanzania-test-kits-suspicion-goat-pawpaw-positive-a9501291.html

[9]: 英國學生用果汁做病毒檢測來得到假陽性,乘機曠課
https://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9725379/Pupils-using-FRUIT-JUICE-false-positive-Covid-test-results.html

[10]: 
https://www.thesun.co.uk/news/15614601/covid-testing-firm-dumping-kits/

[11]: 超過4成19病毒死者死於其他主要長期病
https://www.telegraph.co.uk/news/2021/06/02/nearly-40-per-cent-recent-covid-victims-died-primarily-conditions/amp/
https://dailyexpose.co.uk/2021/06/02/you-dont-have-to-be-a-mathematician-to-work-out-theyre-falsifying-the-covid-death-statistics/

[12]: “These stories were out there if you looked — individuals who died of gunshot wounds or motorcycle accidents that were counted as COVID victims. If you raised questions, however, you were branded a conspiracy” theorist.https://www.westernjournal.com/right-experts-confirm-covid-deaths-massively-inflated-actual-numbers-dramatically-lower-official-count/

[13]: 
https://dailyexpose.co.uk/2021/05/21/sage-are-trying-their-best-to-convince-the-government-the-uk-should-be-kept-in-perpetual-lockdown/

[14]: SAGE sub-group Scientific Pandemic Influenza group on Behaviour and Communications (SPI-B&C) said “The perceived level of personal threat needs to be increased among those who are complacent, using hard-hitting emotional messaging.”
https://dailyexpose.co.uk/2021/04/10/investigation-covid-19-pandemic-or-plandemic-how-on-earth-did-we-get-here/

==============================
Telegram: https://t.me/hongkongbridgeUK

PHE和SAGE對注射疫苗與住院及死亡率相關度調查的專家報告

【轉載: 「敗傲籮即高 嘥仁時(Bio Sciences)」,2021年8月10日】

英國公共衛生部(PHE)最新公佈了一份會令專家不開心的數據統計——由本年2月到8月2日,65%的Covid-19死亡個案都已接種相關疫苗,已接種感染者的住院率和死亡率亦高於尚未接種的感染者。初步結論是,Covid-19疫苗充分地增加了Delta感染者的住院死亡風險。

PHE報告審視過去七個月全英300,010宗Delta變種確診病例,分為以下幾大類:

A. 未接種Covid-19疫苗:佔50%
B. 確診前21天內接種過一劑疫苗:佔8%
C. 確診前超過21天接種過一劑疫苗:佔15%
D. 確診前已完全接種兩劑疫苗:佔15%

四組的住院率分別為:

A. 2,960/151,054人=1.95%
B. 234/24,018人=0.97%
C. 528/46,089人=1.14%
D. 1,355/47,088人=2.882%

結果顯示,官方聲稱Covid-19可有效降低住院風險95%的陳述是失實的,數據顯示接種疫苗的住院風險反增了48%。

再看死亡率數字比較,更加慘不忍睹:

A. 253死,總死亡率0.167%,住院死亡率8.54%
B. 10死 ,總死亡率0.04%,住院死亡率4.2%
C. 69死 ,總死亡率0.15%,住院死亡率13%
D. 402死,總死亡率0.85%,住院死亡率29.96%

PHE的報告顯示,Covid-19疫苗並沒有將死亡風險降低95%,它反令接種者感染後的死亡風險增加了431.25%。

然而,主流媒體近月卻大規模炒作未接種者的死亡個案報道,灌輸一種不肯打疫苗只會自作自受的意識,卻鮮有探討接種者所承受的風險——因為這樣不政治正確。

而在幾天之前,英國的緊急科學諮詢小組(SAGE)的專家向約翰遜政府提交一份建議報告,裡面承認現有的疫苗並不足以預防變種病毒的傳播,「我們高度相信永遠都會有變種出現,變種的數量取決於控制措施」,並警告近似新沙士(MERS-CoV)、死亡率達35%的變種將可能出現。這裡所說的「控制措施」是甚麼?

永續注射加強劑,如有需要,牲口和屠宰場員工都要打疫苗,維持英國的出入境和社交限制。

亦即是說,打晒疫苗就可以解除封鎖措施,是一個謊言。

未知SAGE出報告之前是否得到PHE提供的住院死亡數字,但專家小組亦在文件中承認,他們只是感覺上認為(We feel that)現有的疫苗非常有效地減少住院和傳播,但「我們建議研究應聚焦在能夠誘導出高強度和長時效免疫力的疫苗,以降低已接種人士的住院和傳播風險」——欣賞一下他們的語言偽術——他們以迂迴方式間接承認了廣泛接種疫苗並無法避免住院和傳播,有需要研發真正有效的疫苗,但同時顧全了現有疫苗的體面!口口聲聲說相信科學,到寫落報告時,卻竟說We feel that!

而家偏偏發生甚麼狀況呢?

數據唔啱feel。

PHE報告:

https://assets.publishing.service.gov.uk/government/uploads/system/uploads/attachment_data/file/1009243/Technical_Briefing_20.pdf

SAGE建議:

https://assets.publishing.service.gov.uk/government/uploads/system/uploads/attachment_data/file/1007566/S1335_Long_term_evolution_of_SARS-CoV-2.pdf

2021年8月18日 星期三

黃藍家庭分離記

【轉載】
黃絲獨女舉家移民英國,藍絲老父:臨老無人養,無人收屍,好陰功!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157910138916987&id=724396986 

黃絲仔女移民割席,藍絲父母絕望哭訴,阿仔:大把警察契仔照顧佢地啦! 

當一家四口,父母藍,仔女黃,Nancy get lose 就會陸續而來。 

前晚,客人 A 先生 whatsapp call 我,話係英國搵到工,同我報個平安。 

A 先生二十出頭,岩岩畢業,父母係藍絲,阿媽仲係藍到黑,經營兩餸飯生意,姐姐係黃絲,做醫護,一家四口黃藍參半。 

以前,A 先生同姐姐去遊行,父親會話:又去做埋 d 無謂野呀!你地醒下啦!唔好俾人利用呀! 

母親仲話:你地着到成身黑忟忟出去搞事,俾警察打死都係自己攞黎!抵死! 

父母經營兩餸飯生意,母親見到警察特別興奮,會主動幫警察加餸:「阿 sir,兩個餸唔夠架!要埋 d 蒸蛋同菜丫!」然後佢拎一個外賣盒,盛滿餸菜,再送多一個例湯俾警察:「阿 sir,返去慢慢食呀!食好 d 先有氣有力拉暴徒架!」「加油!支持你地!香港好彩有你地,唔係就俾 d 黃絲同暴徒搞亂哂!」「香港無左警察唔得架!」 

A 先生:我見到佢對住警察恰熟狗頭果個樣,真係作嘔! 

去年,A 先生姐姐已經移民加拿大,同加拿大藉男友過新生活。A 先生太年輕,無 BNO,唯有暪住父母,申請 Working Visa 「青年流動計劃」(工作假期) 到英國。 

早前,A 先生搵我批八字,算算佢幾時起行比較好,佢係英國從事咩工作比較好。佢話我知,要三千英磅左右先可以申請成功,仲有生活費,佢要儲夠錢先起行。 

原來,A 先生和姐姐約定,姐姐到達加拿大後,仍然同父母保持聯絡,以免他們生疑,阻止 A 先生離開。A 先生一到英國,兩姐弟就會同藍絲父母割席。 

我建議 A 先生搵朋友幫手,盡快離開,避免節外生枝。A 先生岩岩畢業,父母就話:阿仔去考警察啦!人工高,福利好,又可以維持正義!好好丫!快 d 去考啦! 

A 先生左推右推,但係佢深知必須盡快離開。幾經辛苦,佢終於籌到六千多英磅,立即訂機票離開,完成移民大計。 

為左唔俾父母知道,A 先生將一半行李交俾朋友託管,佢係父母工作時出發,同父母講同朋友去長洲玩兩三日。 

A 先生憶述,同朋友係機場道別時,佢唔敢聽母親電話,只可以用 whatsapp 通訊。A先生同朋友一一擁抱道別。剛轉身,佢已經淚流滿面:我好唔捨得香港,好掛住香港…… 

當父母以為 A 先生仲係長洲玩緊既時候,A 先生已經到左英國。A 先生同姐姐報平安後,第二日打電話俾母親,母親先知呢件事。 

母親聲都震埋:阿仔,你係咪講笑咋?你點會係……英國架?你唔係……去長洲玩咩? 

A 先生冷笑一聲:對唔住,我真係係英國。果 d 長洲相,我一早影定呃你架。我俾你睇…… 

A 先生 send 左幾張相,包括機票,同朋友既合照俾母親睇。母親晴天霹靂,喊住話:唔會架!唔會係咁架!我唔信……點會咁架? 

A 先生:阿媽,你唔信可以打俾姐姐問。佢都知。 

母親:下?姐姐都知! 

A 先生馬上 cut 線,用另一部電話同姐姐聯絡:已經同佢地講左啦。 

母親喊住打俾姐姐問清楚,姐姐話:係呀,佢真係係英國。 

放心啦,阿媽。依家我地兩個「暴徒」同「黑醫護」走左,你地咪唔會篤眼篤鼻囉! 

母親聲音沙啞咁講:我地養到你地咁大……點解你地要咁做呀? 

係電話旁邊既父親大嗌:點解你地咁忍心扔低我地呀? 

姐姐:喂喂……我做緊野……拜拜! 

講到呢度,A 先生語帶哽咽:我同姐姐終於可以離開呢對藍絲父母啦!由佢地話想我地俾警察打死果一刻,佢地就預左有今日。 

A 先生補多句:依家我地呢 d 「黃絲」走左,唔使篤眼篤鼻,佢地不知幾開心啦! 

放心啦!佢地日日咁好餸俾 d 警察,以後大把警察契仔照顧佢地啦! 

我:依家你父母「求仁得仁」,你應該同姐姐開香檳慶祝啦! 

A 先生:使你講咩,一早開左啦!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藍絲父母,既然黃絲仔女去到英國,搵唔到工做,又買唔到樓,仲會俾人種族歧視,你地咪當生少個囉!反正香港有你地建設就夠啦,係咪? 


麥理浩「模範城市」的構想

[轉載]
https://www.hkcnews.com/article/44414/%E4%B8%80%E5%9C%8B%E5%85%A9%E5%88%B6-%E9%BA%A5%E7%90%86%E6%B5%A9-%E8%A7%A3%E5%AF%86%E6%AA%94%E6%A1%88-44414/%E9%BA%A5%E7%90%86%E6%B5%A9%E6%89%8D%E6%98%AF%E9%A6%99%E6%B8%AF%E3%80%8C%E4%B8%80%E5%9C%8B%E5%85%A9%E5%88%B6%E3%80%8D%E4%B9%8B%E7%88%B6


這是根據近年解密的英國檔案所得出的結論。很多人以為,首先提出香港「一國兩制」的人,是鄧小平。可是,我們最多只可以說,鄧小平是首先提倡台灣實行「一國兩制」的人。1979年1月鄧小平提出「一國兩制」,只是為了統一台灣,而沒有想過為香港及澳門而設,因為當時中共仍想港澳長期維持現狀。究竟為何麥理浩會提出「一國兩制」構思呢?就是為了日後的香港前途談判,制訂英方的策略方針。第25任港督麥理浩(任期:1971年11月19日-1982年5月8日)

1967年左派暴動,進一步增加了英國在港統治的不安全感,令英國人不得不認真思考如何應對97問題,畢竟當時距離新界租約期滿,只有30年。到了1970年代初,隨著中英關係有所改善,一些英國外交部官員認為,中共日後同意延續新界租約,並非絕無可能。可是,即將到香港出任總督的麥理浩,在1971年10月的最高機密書信中指出,固然英國在談判時,可以向中方爭取續租新界,但他相信英方能夠爭取到的最佳方案,是香港在1997年後,成為中國主權下的「特別行政區」("a special administrative district"),以令「外國人可以在香港繼續居住」("would facilitate the continued residence of foreigners")。
準備到香港履新的麥理浩1971年10月27日寫給時任英國外交部次官 K.M. Wilford的信。 FCO 40/331(英國國家檔案館藏)

至於如何令日後中國政府會同意「香港特別行政區」這個安排?麥理浩認為,必須要令香港各方面的生活質素及發展水平,遠遠優於中國("ensure that conditions in Hong Kong are so superior in every way to those in China"),從而令中國在決定將香港吸納入其境內時,有所猶疑顧忌。所以,近年的香港史研究已發現,麥理浩時代的各種社會民生重大改革,主要是為了增加英方在日後前途談判時的籌碼。麥理浩在1974年的外交部絕密書信《管治香港的目標》中就清楚說明,要盡一切方法,將香港建設為「模範城市」("a model city"),所以之後就有「十年建屋計劃」等各種前所未有的民生工程,香港從此進入黃金時代。

結果,一如麥理浩所料,北京真的不讓英國在1997年後繼續統治香港,但為了保持香港的利用價值,以及防止香港出現「人踩人」式的信心危機,就承諾日後香港實行「一國兩制」,成立「香港特別行政區」。

由此可見,香港「一國兩制」的起源,是早於1984年,以至早於前途談判之前,而是在1971年麥理浩提出「特別行政區」這個概念時開始的。

2020年6月30 日晚上11時《港區國安法》生效後,身為歷史學博士的筆者,眼見香港種種觸目驚心的巨變,第一次覺得香港變得非常陌生,但又覺得這可能是歷史的必然,於是就動起一個念頭:在有自由、有最新解密檔案可讀的地方,全心全力寫一本書,去紀錄及分析我們曾熟悉的那個香港,究竟是如何漸漸形成,又如何最終破滅的,這本書將名為《一國兩制的開場與收場1971-2020》。若大家想在官方修的「志」以外,有非官方的香港史可讀(尤其是中文),就請支持筆者的PATREON計劃,即使因種種原因未能支持,亦希望大家留意「一國兩制的開場與收場」的FACEBOOK PAGE,多謝各位!

本文根據以下著作寫成:

呂大樂:《那似曾相識的七十年代》(增訂版)

黃文放:《中國對香港恢復行使主權的決策歷程與執行》

Chu, Wai-li, "We had no urge to do away an ex-colony: the changing views of the British Government over Hong Kong's future, 1967-1979", (unpublished MPhil thesis, the History Department of the Hong Kong Baptist University, 2017)

Chui Wing Kin, “Developing a ‘Borrowed Place’: the Shadow of 1997 on Urban and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in the New Territories of Hong Kong, 1925-1983”, (PhD thesis, 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 2021)

李嘉誠: 「尊重」、「自律」、「準備」、「學習」及「顛覆」

https://money.udn.com/money/story/12040/5681141

2021年8月9日 星期一

方健儀: 寫司儀稿的基本功

轉載《晴報》,方健儀「唔講唔知」(2018年5月14日)

https://skypost.ulifestyle.com.hk/article/2072113/%E3%80%8C%E5%94%94%E8%AC%9B%E5%94%94%E7%9F%A5%E3%80%8D


小妹其中一項職業是司儀,也曾擔任有關培訓導師,對司儀的用詞特別敏感。不知何解,有些用語老是在司儀稿出現,但完全沒有意義,甚至乎有反效果,或是犯下禁忌,讓我分享幾個例子。

在我黑名單之首是「唔講唔知」。例句︰「唔講唔知,原來XX公司已經有百年歷史。」此四字詞的用意是說出一些可能令人驚訝的事情,但千萬不要忘記,世事永遠無絕對,你不知不代表別人不知,反而顯得你無知。做司儀雖則不是通才,但也不能容易「露底」,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別讓觀眾有機會知道你的知識水平貧乏。

另一用字是「喺我身後」。例句︰「喺我身後有全世界最大的郵輪。」當年加入電視台任職記者,做某遊行集會直播時,我對着鏡頭說︰「喺我身後的遊行人士高叫口號……」立時被編輯語重心長地說︰「你仲健在,講咩『身後』咁唔吉利?」雖是迷信之說,但我認同不論記者或司儀,都要顧及觀眾的感受,建議說「喺我後面」、「喺我旁邊」或「喺呢度」,效果或許會更佳。

我出席過一個活動,曾經親耳聽過司儀向台上致辭完畢的老闆說︰「多謝陳主席,請落台就坐。」嘩!詛咒主席「落台」真的吃了豹子膽,也十分「哽耳」,主席一定不好受。有經驗的司儀,一定會說︰「請到台下就座。」或「請移玉步到台下」,更得體及更有禮貌。

還有很多老是常出現的用字,例如「事不宜遲」,其實是沒有意思,但也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轉折詞。還有「現在進行簡單而隆重的XX儀式」,我多年來都在想,「簡單」與「隆重」是否有點矛盾?如果儀式簡單,那何來隆重?如果隆重,又如何簡單?我想不通看不透,其實乾脆說「現在進行XX儀式」,不是更爽快嗎?

寫司儀稿和寫文章一樣,剔除沙石,文稿流暢,司儀傳達信息時自然更得心應手,觀眾亦會更易吸引,一舉兩得。


2021年8月2日 星期一

China Model

"After spending years emulating Silicon Valley, the world’s second-biggest economy is now officially charting its own course." ~ Austin Carr and Coco Liu from Bloomberg

Extracted from 

Bloomberg (27 July 2021)

"The China Model: What the Country's Tech Crackdown Is Really About "

Since the late 1990s, China has emulated Silicon Valley’s approach to innovation. Aided by Western capital and a generation of Elon Musk-like entrepreneurs—many educated overseas—the country saw Chinese versions of EBay and Amazon (Alibaba), AOL and Facebook (Tencent), and Google (Baidu) rocket to success while the government took a permissive approach to their behavior and largely protected them from U.S. competitors. At first, Chinese companies replicated services that were unavailable in or not tailored to the country, but they’ve long ceased to be mere copycats of Valley rivals and now frequently outmaneuver the global competition. So-called super apps, including Tencent Holdings Ltd.’s WeChat and Alibaba’s Alipay, also created by Ma and team, handle everything from on-demand transportation to food delivery to paying utility bills—there’s nothing comparable in the U.S. These days, AppleFacebook, and Snapchat are racing to mimic features of these and other Chinese apps, instead of the other way around.

Just as in the U.S., unfettered growth led to increasingly powerful tech companies and CEOs who, operating with surprising independence, weren’t afraid to flex their power. China’s biggest tech companies periodically forced smaller competitors to integrate with their platforms or pressured them to sell out. Ma and other titans became cultural rock stars. He even started dressing like a rock star at raucous Alibaba events, complete with a mohawk wig and leather jacket and guitar, and became vocal about societal issues.

Just as in the U.S., unfettered growth led to increasingly powerful tech companies and CEOs who, operating with surprising independence, weren’t afraid to flex their power. China’s biggest tech companies periodically forced smaller competitors to integrate with their platforms or pressured them to sell out. Ma and other titans became cultural rock stars. He even started dressing like a rock star at raucous Alibaba events, complete with a mohawk wig and leather jacket and guitar, and became vocal about societal issues.

Some see the crackdown on Alibaba and DiDi—along with actions against dozens of other tech companies—as long overdue. Andy Tian, who led Google China’s mobile strategy in the 2000s and is now CEO at Beijing social media startup Asian Innovations Group, says it will be “positive for innovation” and “competition in China will be fiercer than in the U.S.,” because smaller companies will benefit from policies that rein in the largest competitors.

Angela Zhang, director of Hong Kong University’s Centre for Chinese Law and the author of Chinese Antitrust Exceptionalism, says the intervention will reshape the tech industry in China faster than it could happen elsewhere. “The case against Alibaba took the Chinese antitrust authority only four months to complete, whereas it will take years for U.S. and EU regulators to go after tech firms such as Facebook, Google, and Amazon, who are ready to fight tooth and nail,” she says.

Lillian Li, founder of the newsletter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deems the disruption “a rebalancing of the dynamics, redrawing the boundaries. I don’t think the Chinese government is out there to destroy tech giants.” After decades of an anything-goes ethos, she says, China wanted to remind its tech industry “what they can do and can’t do.”  



2021年7月27日 星期二

Inciting others to commit secession

135.We accept Professor Lau’s opinion that the two parts of the Chinese Slogan (ie “光復香港” and “時代革命”) have a close semantic connection and cannot be construed separately. They must be viewed as a phrase of words or slogan as a whole.

136.In answering the question posed above, we do not find the analysis of the Defence Experts particularly helpful. .....

137. We should reiterate that what we are concerned with in this case is not whether the Slogan meant one and only one thing as contended by Mr Grossman but whether the` Slogan, when taken as a whole after considering all the relevant circumstances, was capable of inciting others to commit secession.

2021年7月19日 星期一

《眾新聞》: 專家證人系列重溫

轉載: 《眾新聞》
 
【國安法首案專家證人系列重溫】
六之一/Regime & Redeem︰ https://bit.ly/3krpjfj
六之二/Just Do it ︰https://bit.ly/3ioyOcA
六之三/過去與未來︰https://bit.ly/2VUnugJ
六之四/知行合一 :  https://bit.ly/3wSxXWx
六之五/沒有誰比誰高貴 : https://bit.ly/3hOVsMg
六之六/選櫻桃的人 : https://bit.ly/3wSyw2B
--------

2021年7月17日 星期六

顏純鈎: 口號之爭只問常識

轉載: 顏純鈎「口號之爭只問常識,官民互搏高下立判」

       這兩天最受關注的是唐英傑案,關於他攜帶的「光復香港,時代革命」口號是否代表意圖「分裂國家」﹑「顛覆政權」,控辯雙方在法庭上脣槍舌劍,一來一回牽動香港人心。

       最精采的是譚蕙芸的長篇法庭報道。她善於抓住關鍵部位,把要害問題清晰表述出來,又時常忙裡偷閒,描述一些細節花絮,增加公眾對法庭氣氛的體會。一個如此複雜的過程,給她間接轉述出來,居然有條不紊,讀來還很有趣味,這實在不是一般功夫可以做到的。

       至於辯方證人兩位李教授接受盤問時的應對,他們的專業學識和臨場發揮,也在在令人傾倒。論辯時理性沉穩,邏輯嚴密,反應敏捷,有相當專業的理論基礎,也有充份合理的現實依據。檢控專員周天行與兩位李教授之間多番交鋒,周天行並沒有吃透他自己想要問的問題,多次都被兩位教授連消帶打反擊回去。兩位辯方證人邏輯性非常強,反觀周天行,時常顯出一種強詞奪理﹑理屈詞窮的窘態。

       關於「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這個口號的性質,筆者曾在蘋果日報專欄寫過,現在不妨再說一下我的看法。

       首先,「光復香港」四字,「香港」是無須解釋的,要害在「光復」;同樣的,「時代革命」四字,「時代」是無須解釋的,要害在「革命」,因此,如果這個口號涉嫌鼓吹港獨,那只要搞清楚「光復」和「革命」的含義就可以了。

        搞清楚這兩個詞的含義有那麼難嗎?要請來歷史學者劉智鵬,翻箱倒櫃抄古籍,挖空心思拼湊「光復」在史書語境裡的意涵,然後我們才能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香港人都低能到這種地步了?劉智鵬只是捉錯用神,構思一個口號,只憑當下的感悟,只有笨蛋才會去抄古書找靈感。

       維基百科解釋「光復」,是「恢復,返回以往的意思」,光復就是回到從前,「光復香港」就是回到從前的香港。回到什麼時候的香港,各人自己理解,不管出於何種用意,共同點就是不接受今日香港的生活方式,希望回到以前香港的生活。

       不管回到多久遠的香港,都不可能回到「獨立的香港」,因為香港從來就沒有「獨立」過。因此把「光復香港」推導為「港獨」,根本是偷換概念強加於人。

       香港人為什麼要求「光復香港」?因為中共在回歸前與英國政府簽署的中英聯合聲明,以至在此一聲明的基礎上訂立的基本法,都承諾要保持香港人的資本主義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現在回歸剛過去二十三年,香港已面目全非,變成中共的社會主義生活方式,那麼香港人是否有權向中共提出自己的訴求,要求回到基本法應承的那種生活方式,回到回歸初期,甚至回到港英時代。

       你可以說「光復香港」包含「戀殖」的意識,但戀殖與恢復港英統治又是兩回事。即使香港人有多戀殖,恢復港英治理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因此,不管怎樣操作,都不可能把「光復香港」操作成顛覆和分裂國家。

       至於時代革命的「革命」二字,維基百科的解釋是「權力或組織結構的根本性改變」,又說「人們在改造自然和改造社會中所進行之重大變革」,用淺顯一點的文字來表述,「革命」就是改變自己的命運。

       我們處在這個全球化的新時代,民主自由法治和人權成了普世價值,中共既然應承香港人享有資本主義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那就應該兌現他的承諾,讓香港循序漸進達致一人一票的全面普選。中共不兌現他的承諾,香港人就有權提出自己的訴求,我們不接受中共安排給我們的命運,我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這就是「時代革命」的意涵。

       香港人在多次和平示威中喊出這樣的口號,絕大多數人認同的意涵都只能是這樣,至於有沒有人將它理解為香港獨立,那只有這樣理解的人自己才知道,但你不能把個別人的理解強加給所有香港人。

       為什麼林鄭政府一定要將「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打成港獨口號?因為一旦這個口號被法庭定了性,而該口號在整個反送中運動中廣泛流行,那就意味著整場反送中運動都是港獨運動,數百萬參與遊行的香港市民都是顛覆國家的從犯,整場運動就是非法的,政府的鎮壓就是正當的。

       只要把「光復香港,時代革命」屈成顛覆國家,那政府就贏了,清算香港人就「天公地道」,國安法就無所不用其極,而香港人就永遠都被踩在中共腳底下了。

       香港法官如何在控辯雙方的陳詞中,正確理解這八個字,關係到全體香港人的命運。法官要跟劉智鵬一起,去古書裡找靈感,還是依常識,依一般的文字邏輯和思維邏輯,去理解和推斷,是與非存乎一心。

       藍營已有風聲傳出來,萬一政府打輸官司,就要由人大常委釋法來解決此事。人大常委可以釋法,保證了政府可以贏,但是要贏得民心,贏得歷史的終極審判,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中共歷來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即使法庭判政府輸,人大還是會判政府贏,如此看來,法庭抗辯也只是一場戲。論輸贏,最終的裁判官還是歷史,將來有一天,香港人一定可以在香港大街上,再喊出「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這個口號。

2021年7月16日 星期五

譚蕙芸:「選櫻桃的人」

轉載: 譚蕙芸:「選櫻桃的人」


國安法專家證人對壘,進入了最後一天。過去一星期,控辯雙方對「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這口號的爭辯,尤如走在平行時空。

雙方對此八字的歷史典故、在近代香港公眾領域中如何冒起,口號因為為甚麼事件而爆紅,到解讀八字含意是否與「分裂國家」有關,開展激烈爭辯。

控方的歷史學者劉智鵬,追溯了中國古籍,並引述2016梁天琦競選活動節錄,並以2019年7.21中聯辦外示威者的「反中國政府」行為,加上警方點算示威錄影片段口號與顛覆行為同時出現作為論據,指「光時」數千年意義不變,必然與把香港從中國國土分裂出來有關。

辯方的兩位李姓社會科學學者,則使用多種社科分析工具,以大數據及訪問等量化及質化研究,說明「光時」意義開放多樣,與「港獨」關係不強。

這天早上,李立峯(Francis)進入最後階段作供。今天法庭內對答互相穿插,你來我往,因為程序原因,辯方補問後,控方又可覆問;三位法官亦有提問,其後,控辯雙方亦可進行一輪補問。舌劍唇槍,火花四濺,對量化研究的統計學方法論,展開最後一輪爭辯。

法律人crossover社科人,法庭內社科論述夾雜法律用語,互相澄清,有時理解,有時誤解,有時水火不容,是一種跨專業跨社群的「傳播過程」。

高佻的Francis,今天穿了筆挺的深灰色西裝外套和同款褲子,藍色袜子,配黑色皮鞋。手長腳長的他,坐在那張調得太低的證人辦公室椅子上,大部份時間雙腳交疊着,解說社科原理時,忍不住左右微微搖晃。

Francis的手部動作很多。虛構的符號,概念,時間線,常在空中出現。「這是point A,這是 point B」,左右手好像各自握着一個小球;「時間過了幾個月」,他的右手掌竪起,在枱面上從左掃向右;「事情慢慢發酵」,他又會凌空做出像搞動手動原筆刨的動作。證人枱,尤如學術講堂。

Francis作供到了第三天,法庭裡的所有人,從庭警到保安,從記者到市民,從法官到律師們,都像接受了社科特訓。今天的對答,涉及更深入地提問,用甚麼樣的嚴謹精神,檢視事物的意思,確立事物的關係,作出任何一個聲稱。

控方曾指出,「光時」口號的出現日期,來自7.21白天,中聯辦外「反中國政府」的示威,故口號含意和「反中國政府」有關。

Francis反駁,電腦分析連登討論區,發現「光時」於網上出現的時間,要比7.21早兩星期。他解釋,2019年7月初,有人舉行「光復屯門公園」活動;7月中,有「光復上水」活動。他留意到網上已出現「光時」口號完整八字或部分。在他看來,社會運動一直發展,社運進程和口號如何出現有動態關係。

「心理學上有Priming (促發效應) 這概念。7月初至中的光復行動,讓『光復』二字開始重新在人們腦海出現,心理上作出了提示,並驅使人們回想起幾年前的社區光復行動,為『光時』口號後來再出現製造充足背景。」

控方亦挑戰,7.21日後,「光時」口號廣泛被傳播,是因為人們對「反中國政府」的意思認同。

Francis用數據反駁。Francis披露,他於2019年11月替進行全港電話民意調查,其中一個問題問受訪市民:「過去幾個月那一件事令你對警方產生負面印象。」Francis指出,大部份回應(逾八成人)均指出「元朗襲擊」有關。此民調是當時由警監會委托Francis團隊進行的。

「這數據顯示,721之後,公眾關注是元朗襲擊,而非中聯辦。對支持反修例運動的人來說,元朗襲擊引起巨大的集體不滿和憤懣。『光時』口號夠抽象,讓人們在示威現場吶喊出來,可以表達他們的情緒、憤怒和怨氣。」Francis補充,口號出現是一個動態過程,不是忽然出現。

另一個討論重點是,唐英傑案發生在2020年7月1日。而Francis的示威現場調查、電話民意調查及焦點小組等,均於2020初完成。法律上,十分強調證據之相關性 (relevance),如此,好像有段時間的空白。

今早,控方完成盤問後,三位法官先曾退庭25分鐘,卻沒有讓Francis離開。重新開庭後,唯一的男官陳嘉信娓娓道來:「李教授,請給我們一點耐性……」說了一大堆開場白,原來就是問及這個在法官們心中的「空白時段(gap)」.

意思是,Francis如何說服法庭,他對「光時」口號意思乃開放性的看法,在案件事發時及之前 (2020年初至中),並沒有改變?如此這樣,Francis又以理論輔以數據提回答。

首先,Francis以控方專家的說話反問:「我們在2020初,以多方法去找『光時』口號的意義,數據及焦點小組都確認『光時』可以有多種意思,與『港獨』關係不強烈。」

「控方專家劉智鵬教授認為,『光時』口號千百年不變,那忽然有人告訴我,在我的研究之後6至8個月內,口號的意義有改變,那就請證明給看,相關理論及證據。現在不只是說意義出現了改變,而且是變得極單一,出現了很具體的轉變。作為社會學家,我看不到相關證據。」

Francis提供自己的證據。他從連登不同時段,搜刮了大數據,嘗試彌補這個「關鍵空白」。

Francis詳細解釋研究方法:

在2019年11月到2020年2月,從連登「時事台」看不同口號出現的情況。

團隊發現,「光復香港」與「香港獨立」的統計學上關係疲弱,相關系數(correlation coefficient)只有0.295;「時代革命」和「香港獨立」的相關係數亦只有0.353。而另一個口號「五大訴求」和「香港獨立」的相關係數也差不多,只有0.371.

Francis解釋,「1」是統計學上「完全有關」。「光復香港」和「時代革命」出現的統計學上關係很強,高達0.99.

而統計學上,「0.3」只能說是弱到中度有關,Francis指出,這是國際學術圈子共同認知的解讀。由於「五大訴求」中的具體訴求內容,與追求港獨沒有關係,也可以說明,「光時」口號和「港獨」沒明顯關係。

Francis指,若「光時」真是於2020年出現意義上的轉變,同一個研究於2020年初至中進行,相關係數會上升。但團隊真是把連登於2020年案發前一段時間的數據再以電腦分析,得出結果是,統計學上,「光時」口號與「港統」關係維持疲弱。

團隊於2020年3月至7月,從連登找一樣的口號。發現「光復香港」與「港獨」的相關係數,維持在0.291, 而「時代革命」和「港獨」字眼的相關係數,亦維持在0.2652.

「若『光時』口號在案發現時間,與『港獨』意思變得更緊密,數字應該上升,但數據維持差不多。這測試說明,沒有證據去說『光時』與『港獨』的意思變得越來越相近。我們知道案發現時間有個隙縫,我們盡力嘗試去以數據回答。」

面對統計學上的關係,法官和控方代表,都作出追問。

這天法官杜麗冰戴了色彩繽紛的膠框眼鏡,她問道,「會不會只是後來少了人談『港獨』,少了人上網討論?」

Francis指出:「相關係數與數量的多少沒關,而是兩個變項(variable)的強弱關係。」

Francis早前提過,意義十分雷同的字眼,人們不會兩個都使用:「好像我說『你很醒目』和『你很聰明』(clever及smart),人們會只選一個字,否則是太累贅(redundant)。」

彭寶琴法官學以致用,立即追問,如果「光時」和「港獨」意思接近,這個方法怎樣有效?因為說了「光時」等於說了「港獨」,人們不用說兩次同一件事。

Francis的「社科狂熱」又燒起來,指彭官點出了一個重要問題:

「所以研究的設計,非常講究。這裡關鍵是我是以『每一天』為計算單位,而非『每一個帖子』。人們發一個帖,不會重覆使用同義字,但於同一日,總的來說,若當時『港獨』是熱話題,不同的人同日使用『光時』口號會不會多了?」這是設計的精要。

Francis後來再解釋得更具體。

「例如,某一天,含有『香港獨立』的帖子數量,佔當日總帖子數量比例為10%;同一天,含有『光復香港』的帖子數量,佔當日總帖子數量比例亦同為10%。

第二天,含有『香港獨立』的帖子數量,佔當日總帖子數量比例為5%;同一天,含有『光復香港』的帖子數量,佔當日總帖子數量比例亦同為5%。

第三天,含有『香港獨立』的帖子數量,佔當日總帖子數量比例為12%;同一天,含有『光復香港』的帖子數量,佔當日總帖子數量比例亦同為12%。

如此這樣,我們拿200天的數據,看關係是向一起上升還是一起下滑。若兩者趨勢一樣。最後算出來的『相關係數』就會是『1』.」

然而,控方的報告,是由幾位警員,回看百計遊行錄影,然後數算有多少天有人揮舞「光時」旗幟或有喊「光時」口號,而再紀錄這天有沒有人進行「顛覆行為」,例如喊港獨口號、進行破壞或使用暴力等。

早幾天,Francis批評,警察的做法,不能建立「光時」與「港獨」意思相,因為兩者只是同時出現 (co-appearance).

控方代表周天行檢控專員,還是堅持挑戰Francis,指出Francis沒有把連登裡刪掉了的帖子,計算在內。

Francis回應說:「我們的數據包含2千5百萬個帖子或回應,刪掉了一些帖子,不會影響結果。」

周專員追問:「你知道有多少帖子被刪掉了?」

Francis答得巧妙:「我不需要知道。」

周專員再拿出那疊人手從連登萃取下來的帖子影印本,指出個別帖子,叫Francis回應。帖子裡,有個別網民留言,指「光時」意思就是「港獨」。

Francis忍不住回應:「這裡顯示的是,有人把『光時』理解為與『港獨』有關。這和我們的焦點小組發現一樣。的確有人從『光時』看到有『港獨』意義。」早前,Francis在庭上有從其報告讀出有焦點小組參加者,指『光時』有『少少港獨意味』,但同時有其他人看不到港獨意思。

Francis語帶雙關:「但我看的是2千5百萬留言,人們不可以  “cherry pick”(挑選櫻桃,指只選取對自己有利的東西,漠視對自己不利的東西)。」

Francis說到不可以cherry pick時,一頓,望着周專員說:「我不是批評你,而是我們如何防止包括我自己也做了cherry picking。(I am not criticizing you, but how can we prevent myself from cherry picking)」

Francis續說:「當然,研究員可以從2千5百萬個留言逐個查看是否與『港獨』有關,但現實上沒可能,所以我們才用這個統計學方法去看關聯。若你提及的這個帖,持續頻密在連登出現,數據上會見到強關係,但這類帖子只是零星出現,沒有成為一個主流。」

辯方代表劉偉聰大狀坐着,聽到這裡,微微一笑。

周專員還是不放棄找Francis研究的漏洞:「你沒有調查過連登以外,例如現實生活上,有人用其他方法喊口號?」

Francis重新讓數據說話:「我們已有2千5百萬個留言,多達20萬用家的意見,結果我們找不到統計學上的強烈關係。你問可不可以再做其他研究?當然可以。」

連登大數據分析,把「光復香港」和「時代革命」分拆,不是把八個字一次過與「香港獨立」作電腦運算。

Francis解釋他背後想法:「網民留言很短的,只寫『光復香港』或只寫『時代革命』已經代表了整個口號。連劉智鵬教授也說過,他認為把整個口號分開來分析也含有分裂國家意思,劉教授也有拆過口號作理解。」

周專員再嘗試進攻:「警察做的示威錄像調查具相關性(relevant),有助(helpful)我們理解口號意義。」

Francis:「我不認為有幫助,我會說不相關(irrelevant).」

周專員瞪大了眼,眼神穿透了長方型金屬眼鏡:「完全不相關(not relevant at all)?」

Francis反駁:「如果你是指警察報告,能支持『光時』意思是『港獨』,那警察報告不成立,清楚不能作出這個總結。我抱歉只能說,我不認為是相關的。(Sorry to say I don’t think it is relevant).」

周專員質疑,警察報告中,百計示威錄影片段,Francis有沒有看過。

Francis回應:「我信任警察,在點算數目字上沒有問題。(I trust police on how they count them)我沒有理由自己去看一次,為了挑戰警察點算是否準確。」

周專員轉向發問統計學問題,叫Francis拿着控方影印的連登帖子,即場示範運算「相關係數」。

此時,彭寶琴法官插話,指這疊資料未必對法庭有幫助,「除非你對李教授的方法論有質疑」。

周說:「就是要看李教授從連登找到的結果有多可靠。」周繼續要求Francis拿着影印的連登帖子示範做統計運算。

時近中午,彭寶琴終於解說了她整個早上學習到的統計學知識:

「李教授解釋得好詳細了。當一個變項的百分比,與另一個變項的百分比,在一段長時間內,可以檢視兩者是一起上升,還是一起下降,如兩者趨勢一樣,則『相關係數』等於『1』.」說完,彭官望着Francis.

Francis微笑說:「很接近了(Close Enough).」

此後,周天行專員就說,沒有提問,然後坐下。

兩位社會學家,連續五天在香港法院講解社會科學方法、理論,解釋如何以不同工具怎樣去探視、切割、理解社會運動。本來大家以為只是虛浮懸空又抽象的文字意思,透過社科工具,學者對社會深切的認知熱情,原來可以從人們的腦海中,抽取一些集體認知和意義。

按李立峯所說,他認為這些意思,雖然觸不到,也是可以科學化去檢視和驗証的社會性事實(social facts).

兩位學者的多項關於反修例運動的研究,早在2019年已經開展,當時沒有國安法,唐英傑亦未成為被告。而再回溯過去幾十年,社科學者一直有研讀社會運動,撰寫學術論文和著書。

七一遊行,六四晚會,派研究員到現場做問卷調查,打電話到府上問大家的各種想法,在學術圈子不是新鮮事。

只是以往這些艱澀的知識,只會出現在大學班房裡,供學者們互相辯論,或學子們修讀學習。

如今社科學者走進法庭,把他們畢生研究的成果,於審訊中呈上。法官們在審訊中,不時對這批「專家證人」強調:「教授,請問你/妳如何可以協助法庭理解這或這?」「教授,若我有錯請糾正我。」

至於法庭與社科世界的奇異交雜,最終對判決是否有影響,還待揭曉。

不過,Francis已不是第一次以社科學者身份,出現在香港法庭。2017年佔中九子案開審,他是香港近代法庭史上,第一位以「民調學者」身份作供的專家證人。

控辯雙方的律師代表,曾於今次國安法第一審中,就Francis上一次於佔中案作專家證人的結果,各有不同解讀,各自做了自己的Cherry Picking.

控方周天行問:「李教授,上次於佔中案你以『民意調查』專家身份作供,最後法庭判詞下來,是否不給予你的專家報告任何比重?」

Francis答是。

然而辯方劉偉聰大狀亦曾問及:「李教授,雖然佔中案法官沒有對你的供詞給予任何比重,但判詞中卻形容,你在民意調查的作供過程裡『既有誠信亦可靠』。」

Francis亦答是。

是否徒勞?視乎觀點與角度。

2021年7月15日 星期四

譚蕙芸: 沒有誰比誰高貴

轉載:  譚蕙芸「沒有誰比誰高貴」

反修例運動此前多場審訊,不論是襲警、藏武器、暴動案,在法庭裡的檢視方法,採取視覺較微觀。示威者在這條街被捕,隔一條街發生的事,不會視為相關。時間上檢視也收得狹窄,例如7.21元朗襲擊,或831太子站事件,示威者受事件影響之後上街,法庭不會視為有參考價值(relevant). 

然而國安法第一審,唐英傑開電單車涉衝向警察防線,車上插了「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旗幟,案件搬到法庭,被提升到「恐怖活動」「顛覆國家政權」層次。

法庭對刑事案件審訊,多檢視可觸摸之物,如翻看閉路電視、檢視直播片段、化驗被告背包或手袋的物件。

但驗視一句話的意義,用甚麼方法,拉闊到歷史何年何月,翻查幾多本字典,還是要揭開人腦看看人的思想?

早幾天,辯方專家證人,港大學者李詠怡當被控方逼問舉殖民旗的人心裡想甚麼,梁天琦設計口號的心底意思。Eliza一度在庭上表示:「我沒法子有讀心術 (I am not a mindreader).」

如何去讀一場社會運動的集體心理?社會學家,明顯和法律專家有不同看法。

這天,彭寶琴法官問及Francis,他如何理解「反修例運動的時間線(timeline)」。作為專研社運的學者,Francis認為運動由2019年6月9日開始,延續至大約2020年中,但難說某一日正式結束。彭官反問:「逃犯條例不是撤回了嗎?在2019年9月條例撤回後,李教授你仍然覺得運動繼續下去?」Francis說是。

彭官亦問Francis,「你在問卷中問示威者,那一個口號有代表性,但每一個集會不是有主辦單位嗎?大會不是有他們的主題?」(亦即民間所謂的大台)

Francis回應道,每次遊行雖有個別主題,但整場大型反修例運動不只是個別遊行。「例如人們最初對『齊上齊落』口號感到有共鳴,因為此口號表達了整場運動裡,示威者感到的團結精神和聯繫感(togetherness)。很多時候,口號不是直接與政策訴求有關,而是表達示威者的情感和感受。」

這天,辯方專家證人,中大新傳學院教授李立峯Francis進入第二天作供。高個子的他,頭髮長及頸,穿了淺灰色西裝外套,外套布料質地有反光效果,西裝上的縐紋特別顯眼。他出現在證人枱時,拿着橙色的布袋,把厚厚的文件塞在布袋內,擱在證人枱。

Francis喜歡把手踭擱在枱上,竪起前臂,長長的手指揮舞着,談起他熱愛的社科方法論,語速越說越快,微微地左右搖動帶輪辦公室椅子。法官不只一次請他說慢一點。

有些時候,三位法官們發問的問題,比雙方大狀們更多。

Francis說,曾向全香港市民抽樣撥打電話作民意調查。為了要有隨機性,撥打住戶家居電話時,會向聽電話的人問,若家居住戶多於一人,那一位同住者的生日日期較接近,則邀請該人來回答民調。

唯一的男法官陳嘉信,手指之間常夾着筆,雙眉上下舞動,立即發問:「為何打電話去家居要這樣問,而手機則不用問?」

Francis解答道:「在外國,曾有研究發現,在家庭中負責接電話的人,永遠都是家庭主婦。」法官杜麗冰聽到後,臉上綻放出會心微笑,更向陳官互相交換笑容。Francis續說:「又或者是年輕人搶着電話聽,這樣,民調做出來就會有偏差。」

另一個社會學方法論的提問,也是由陳嘉信法官追問出來的。Francis團隊亦曾於廿多場遊行或集會活動中做現場調查。調查員會被分派在集會或遊行現場,邀請參加者填問卷。

但隨着運動變得更流水式,出現更多變數,甚至出現衝突。為了保護調查員安全,例如7.27元朗遊行,他們會派出少量資深調查員到現場,派發含有QR Code的單張,示威者可以事後上網填寫。

無論是代表控方的周天行檢控專員,抑或法官都問Francis,讓人拿單張回去跟QR Code填問卷,怎樣肯定填的人真是去過現場?

陳嘉信法官問:「你說,填問卷的人很熱心,你怎知他們會不會『熱心』過頭,上網虛構答案?」他雙手在空中比劃着括號,把「熱心」二字強調。

Francis說,他們巧妙地在網上問卷中加入了一條題目:「這天在那一個示威地點加入隊伍」,亦有一個選項是:「我今天沒有參加遊行」。填表者並不知道,研究員會剔走沒參加遊行的人的意見。

「他們填的時候,不知道這條題目若答了,其實篩走了自己,最終我們便可以只分析參加過示威的人的數據。」三法官聽罷,明白學者一早想到這些漏洞,點頭表示明白。

法庭裡,尋找「光時」意義之旅,控辯雙方均花心力指斥對方研究方法有漏洞。

代表律政司的署理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嘗試從Francis的研究裡,找尋不足之處。Francis和團隊以5種研究方法:全港性電話民意調查、示威現場問卷調查、焦點小組、連登討論區大數據分析、公共討論分析(時評人在傳媒的言論),多管齊下來理解社會運動中口號的意義。

周專員指,調查均在2020年初進行,而本案發生的日子(2020年7月1日)之前一段時間,即2020年2月至7月,Francis沒有相關研究。周專員問:「沒有任何事阻止你進行更多研究吧。」

Francis指,當他自己知道要做專家證人時,已是2021年4月底,時光追不回了。「我不能坐時光機回到過去(I cannot travel back in time to do it.) 周專員堅持追問,可以做電話民調呀。此時陳嘉信法官插嘴表達其看法:「即係你叫李教授在2021年問番啲人9個月前在想甚麼?」

Francis望着陳官說:「你說的我認同,即使可以問,搜集回來的數據也不會可信。問人今日在想甚麼會較可信,你問人一年前想甚麼,可信性甚低。」

周專員轉以「以子之矛」嘗試再去進攻。「你曾說過口號的意義會隨時間改變,你在案發前一段相關時間,無研究喎。」Francis再解釋,除非遇到重大事件,口號的意思隨時間改變,基本上是以年計,或以十年計,「口號意義改變,並非分分秒秒在變動」。

Francis在庭上首次披露,他團隊進行的「連登討論區」大數據研究,份量之浩瀚,他和團隊從連登「時事台」從2019年6月到8月21日的討論帖子及回應留言,涉及2千5百萬個,電腦檔案足有38GB。

周專員從枱底拿出幾疊白紙,原來他的團隊從連登討論區,人手萃取了一些帖文,叫Francis即場示範如何做Coding (編碼)工作。

西裝骨骨的Francis翻閱着文件,開始說:「呢位網民【四葉妹妹】有提及過「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沒提及「港獨」及「五大訴求」,可算為「1, 1, 0, 0」; 網民【英國男孩】完全沒提,電腦會記為「0, 0, 0, 0」;這位【草尼馬仔】貼了光時旗的照片,不含文字留言,我們技術上沒法認出。但不改變們這個整個研究方法的合理性」。在嚴肅法庭,聽到鬼馬的網名,旁聽者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控辯雙方過招,誰的「方法和總結」算是合理,光時究竟意義何在,是否違犯國案法?

Francis今天較完整披露他的看法。他認為,控方專家劉智鵬教授,以歷史及語言學角度去看「光時」這口號的意思,作出一個聲稱,就是「『光復香港。時代革命』這口號,只有唯一一個解讀,並為所有人共知」,「但我認為劉教授沒有提供充足證據去證明這個聲稱」。

Francis解釋,劉教授報告中用了「necessarily」一字,即口號詮釋的唯一可能「必然」是這樣,這是Francis自己認為需要用多種社科方法驗證的假設。

口號究竟是由喊的人那端衍生意思,還是從接收者那邊決定意思?

陳法官指,他理解控方劉專家報告中指的是,「喊口號的人懷有分裂國家意圖和目的」。但Francis卻說,喊口號基本上是一個「傳播行為」,不只是一個人單方面「個人表達」那麼簡單。

一個口號喊出來,是由嗌的人承擔意義發送者責任,還是接收的人也有份貢獻意義?如此哲學性問題,在法庭的空氣裡交鋒。

Francis又像在講課一樣,「作為傳播學者,我認為,喊口號是一個溝通行為,不只是一種自我表達。我嗌一個口號,會考慮接收者如何理解。」

小個子的法官杜麗冰,左手手指戴了綠寶石戒指,她一邊說話一邊以手部語言輔助她的比喻:「好像我跟一百個人說,我喜歡西瓜,有人會覺得我愛吃紅色的生果,另一個人覺得我愛吃綠色皮的水果。我發送一個訊息,但別人接收不同。」

Francis補充:「不止這樣,說話的人會小心用字。例如有一句句子意義明確,另一句句子的意義含糊,如果我要表達自己,減少誤會,我會選較明確的那句。」陳官提出,智力不同的人也會用字不同。

Francis反駁:「不只,也看大家出身甚麼背景,像你們法庭背景的人理解『引導性問題』(leading question)和我們社科人便不同,不只是智力差異的問題。」聽到這句話,杜官和陳官都作深思狀。

控方曾挑戰,指若文字意義多樣,人們便沒辦法溝通。Francis在此反駁:「劉教授說,人們會跟社會慣例(convention)去用字,但問題是,社會有很多慣例。文字使用很複雜,也有修辭學(rhetoric)作為一種慣例。劉教授把語言意義解得太過死板(too rigid),語言意義多樣,修辭令人們變通調適,否則世界便沒有創意寫作了(creative writing)。」

控方周專員指出,劉教授也有其「證據」,就是警方跟據示威錄影片段,數算有多少次出現「光時口號」,而這口號與「顛覆元素」如港獨訴求、暴力行為同時出現。Francis反駁,這數據只在「點算上」可靠,但兩件事同時出現(co-appearance),並不等於有關。

Francis用一個生活化的例子,說明兩種同時出現的東西,無必然關係。「在大學,學生在班房可以自由入座,兩個大學生每次課堂都一起坐,可以解讀為他們是朋友;但在中學,課室座位是被編排的,兩個中學生常並排而坐,只能說他們是一起坐。」

然後,Francis就望着控辯雙方大狀的方向:「就像在這個法庭,李先生和周先生也一起坐,要考慮這是個法庭場景。」眾笑。

至於示威場景,有其特性,Francis解釋:「好像每年香港七一遊行,於同一個示威裡出現的團體,訴求可以不共容。如性小眾、勞工及外傭團體也會各自有訴求。」

即使大型示威有一些共同訴求,各人理解也有差異。Francis指,他有研究2014雨傘運動,其口號為「我要真普選」,「但落實到具體解釋,甚麼是『真』的普選?『真』字既開放又抽象,讓人各自己想象。」

文字容易於不同場景被誤解,Francis特別澄清了一個可能的誤會。焦點小組討論的指引中,研究員需要留意討論覆蓋不同範疇。其中一個範圍呈在法庭文件中,寫道:「社會運動意識形態和激進化(social movement ideology and movement radicalization」。

Francis特別澄清「激進」二字的在的學術意思:「激進化,在研究社運學術世界裡,意思是與社會常態的距離(deviation from social norm ),涉及更重大改變的意思,並沒有『好與壞』的評價。」

「好像反修例運動最初,有人要求『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這訴求較溫和,因為過去香港也曾成立過,相比起來,『解散警隊』這口號則較激進」。陳官補充:「即是要求更撤底的社會改變。」

陳官亦引述文件中的資料,好奇地向Francis查問:「為何你認為『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比『五大訴求』更激進呢?」Francis解釋:「修辭學上,『革命』比『訴求』所涉及的改變,幅度更大,這是明顯的。」

在香港的刑事審訊上,「不爭辯事實、客觀存在」是常用術語,去指控一個人做了一件事,作為刑事案的入罪條件。然而一支旗,一句口號,如何建基於事實,使用這種法律語言,又出現了奇特的交雜和火花:

周專員指出,警察報告中點算示威口號出現次數是「客觀、不爭辯的事實」。

Francis反駁道:「你們只是提供了口號在示威現場,曾出現過的這個事實。」

周進逼:「你們只是倚賴別人的意見。」

Francis:「我們紀錄了人們表達意見的這個事實。我們分析的文章、人們論述過這些意見,都是一種『社會現實』(social facts)」

周再問:「你是否同意,劉智鵬教授報告裡,他對光時口號的解釋,是對的(correct)?」

詮譯變成了對和錯,二元對立,二選一,社科學者抗議了。

Francis:「我們的總結是,口號是開放的,抽象的,不只一個解釋,每人有每人的論述。我不會評價一個時評家對口號的解釋,正如我不會評價焦點小組裡一個平凡人的解讀。(I wouldn’t judge)我不會說,這個人的解讀是正確,這只是他自己的說話 (I wouldn’t say if this guy is correct, it is his own articulation)。」

周不放棄:「你不會異議,若我說劉智鵬教授的解讀是對的。」

Francis斬釘截鐵回應:「我會異議,問題並不在對與錯」。

杜麗冰教授嘗試插話,問Francis:「你會否覺得劉教授可以作這樣的解釋,即使你不贊同其解讀?」

Francis說:「我個人不會對口號作這樣的詮釋。劉智鵬教授的詮譯,只是『其中一個詮釋』。其解讀的地位沒有特別高,也沒有特別低。相比起某一個時事評論員,或者我們焦點小組的某一個參與者。」

周天行在盤問到最後,拋出了這個問題:「我說,我方對口號的理解方法(approach)更可靠。」

Francis噗哧笑了,全場亦爆出陣陣笑聲:「哈哈,肯定不是。警察在『點算口號』上或許是可靠,但我挑戰警察報告中『對數據的理解』,當口號與顛覆元素共同於示威場合出現,根本不是支持口號有顛覆意義的證據。我對警察報告是完全不贊同。」

此時,周天行專員彎腰,跟坐在他旁的同事耳語了逾三十秒。

周專員回過頭,橫空拋出這句話:「我說,你的報告不可靠,不相關。」

Francis咬字清晰,語氣肯定回應:「我的報告,既可靠,合乎標準,亦相關。」

誰的解讀更有權威?控方專家認為喊口號的人必然意圖顛覆;辯方則指出,口號是開放和曖昩的,任何人的解讀,都沒有比另一個人的解讀更有權威。

一支旗,八個字,意義之爭,連繫着多位國安法被告的命運。

國安第一被告唐英傑,身型壯碩,年輕的他坐在犯人欄,由幾個懲教署職員押送。

唐的學歷不算高,是一位日本餐廳的厨師,然而穿着深色西服的他,還押了一年後,出席他自己的審訊,連日聽學者解讀他舉過的一支旗,都堅持翻閱着厚厚的法律文件,專心地聽着耳機,坐在他旁邊隔了犯人欄的翻譯先生,即時以廣東話傳譯。

「Rhetoric….修辭學」英語對話,小聲的廣東話,在法庭後方響起了,兩條聲道有些重疊。

幾名穿墨綠色制服的懲教署職員, 和唐一起坐在寬闊的犯人欄內。懲教職員的身體,慢慢挪移越近唐的方向,他們偶爾也竪起耳朵,跟進學者們的辯論進程。連穿着保安制服的叔叔,都聽得懂英語,都留意到辯論擦出火花,露出驚訝的表情。

八個字,有罪還是無罪,全城關注。誰的解讀更高貴?

時鐘已到下午四時半,明天Francis繼續作供。

(圖為辯方專家證人中大新傳學院教授李立峯離開高等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