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 Terry的媒體懶人堂】
2020年10月24日
對比日本和香港,我們可以學到什麼?
東京六本木,是地價驚人的商業地段。而六本木新城森塔的頂層,就是著名的「森美術館」。
日本人有發展都市的遠見,例如森大廈株式會社的第二代總經理森稔,決定在六本木建立一個有視覺效果文化設施。
除了表面的呎價,森稔更重視「磁力」。一個當代藝術項目可以吸引到人材、資源,最後終將化為金錢。
森家族希望提高東京的國際競爭力,不局限於六本木。而當綜合能力排行榜裡,第一名的國際都市是倫敦,第三名是東京,第九名是香港。
森稔相信,國與國的比拼已太片面,都市之間都會競爭。而提高東京的價值,森稔不將經濟擺第一,選擇了文化。
這就是世界知名的森美術館之由來。
這個源起,和北角的皇都戲院,有著一脈相承的遠見。
皇都的前身是璇宮戲院,英文叫Empire Theatre。創辦人是生於開羅的歐德禮(Harry Odell)。歐德禮曾經參軍,打過香港保衛戰,甚至被日軍俘虜。
平安存活後,一次無意中感受到古典音樂的美好,於是終身致力推廣藝術文化。璇宮易手後改名皇都戲院,仍然重氣派,誰料與今日殘破的外形會微妙地不協調。
曾經,日本的松竹歌舞團、台灣藝霞歌舞團,還有鄧麗君小姐都在皇都演出過。
香港與皇都的命運驚人地相似。
建立皇都的歐德禮是外藉人士,成立之時,他已經移居香港三十年。他刻意邀請世上最頂尖的樂手和團體來港表演,讓當時的皇都戲院成為全球精英的標誌。
殘舊的皇都,已不是單憑懷念就可以守住的回憶,財團的收購還是來了。一級歷史建築的強拍價,是46億。
我們不想失去的,是一個很久沒有逛過的商場,或者是曾經屹立世界的劇場?
只保留外形並不足夠,皇都需要一次徹底的文化發展工程。正如東京核心地帶六本木,有人選擇了設立美術館,因為都市的文化程度也是競爭力,如磁石吸引更多化學作用。
收購者表示,會以保育為大前題再度發展皇都。而這個財團,是近日大圍站上蓋樓盤的發展商:新世界。
典型的大集團,典型的買地,但答案有點超出預期,皇道可以留下,不會變成乜乜山、乜之戀。
老實講,很多人都喜出望外。大概我們太耐無聽過保育,也忘記了有人願意保育。
這代的掌舵人是鄭志剛。相信鄭公子亦明白,重新發展皇都是極其複雜的任務。如果失去「藝術性」和「年輕化」,就很難為這座文物注入生命力。
就我的專業,提一點小意見。
森美術館長年改進社交媒體策略,積極進攻年輕族群,同時引進現實與網上互動的藝術項目。甚至與石川的金澤21世紀美術館合作,推廣當代藝術項目。
單純用舊時代價值去發展皇都,只會與時代脫節。翻查資料,強拍皇都後的顧問委員會,有一個是皇都商場長大的古蹟保育代表,叫吳韻怡。
她推動過兩次保育運動,一次是皇都,另一次是灣仔的同德大押,而後者已經清拆。
吳韻怡是推動皇都成為一級歷史建築的幕後功臣,除了傳統的學者和名流成員,希望新世界可以多聆聽這位保育師的意見。
發展團隊開始有這種專家,是一個好開始。
從前的Top Down概念已經失效,發展與營商一樣,從下而上才能真正貼地。
日本森美術館的數位行銷主理人,落地做過客戶服務、公關和企劃等工作,不是體驗性質,是數年之久。
由基層的真實經驗,推動一個億萬項目,才能接觸到真正的民眾,對得起歐德禮的真誠。
保留皇都戲院,對於珍惜地標回憶的人,固然是喜訊。鄭志剛講過要「形神俱備」,當然知而行難,除了世界頂尖藝術團隊,也請多發掘香港的創作人。
如果皇都要再度成為世界舞台,將香港人帶上這個台階,是一種社會責任。
森美術館所參照的指標「Global City Index」,其實正是森氏家族的智庫創立。森美術館的成功,也是東京的成功。
鄭志剛的皇都計劃引來各路團隊,能否如森美術館成為東京的磁力,不只讓時間說話,也要讓基層發聲。
以事論事,如果皇都可以再起,香港人亦樂見你成功。
鄭公子,我們都慶幸沒有失去皇都。而要重新發展的,從來不只皇都,不只北角,也不只是建築與土地。
因為從來香港如皇都。
曾經美好,如今只得空殼。未來需要的,是從下而上、珍惜人才的發展模式。
我們懷念的不是皇都,是配得上皇都的香港。
希望這個地標,可以和香港一同重新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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