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傑解說「三季」和「四季」

〔轉載: 陶傑FB，2022年2月21日。〕

香港「清零」政治運動，成為國際圍觀的奇景。我在歐洲與外國朋友以此為所謂「中西文化衝突」的話題，研究「中國式心智」（Chinese mentality ）的死結。我說：香港的林鄭特府一口咬定「清零」比西方優越，你們不必浪費時間辯論。

網絡流傳孔子有一個「三季人」的故事，為後人彷文言所作，雖然與「論語」無關，但文字精簡，可以藉此學習中文寫作：

朝，子貢事灑掃，客至，問曰：「夫子乎？」曰：「何勞先生？」曰：「問時也。」子貢見之曰：「知也。」客曰：「年之季其幾也？」笑答：「四季也。」客曰：「三季。」遂討論不止，過午未休。子聞聲而出，子貢問之，夫子初不答，察然後言：「三季也。」客樂而樂也，笑辭夫子。子貢問時，子曰：「四季也。」子貢異色。子曰：「此時非彼時，客碧服蒼顏，田間蚱爾，生於春而亡於秋，何見冬也？子與之論時，三日不絕也。」子貢以為然。

意思是：清晨，子貢在大院門前打掃。有一人來問子貢：「你是孔子的學生嗎？」子貢答道：「是的。有何見教？」

那個人說：「聽說孔子是名師，那麼你一定也是高徒吧？那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一年有幾個季節？」子貢笑答有四季。

「不對，一年只有三季！」來客說。

「四季！！」

「三季！！」

然後爭論不止，過了中午，還不罷休。孔子聽到聲音，從院內出來，子貢上前講明原委，讓孔子評定。孔子先是不答，然後說：「一年確只有三季。」

來人見此，大笑而去。

待來人走後，子貢忙問老師：「一年有幾季？」孔子答：「四季。」

子貢不解。孔子說：「剛才那個人，穿一身綠衣，像田間的蚱蜢化身。蚱蜢者，春天生，秋天亡，一生只經歷過春、夏、秋三季，哪裡見過冬天？所以在他的思維裏，根本就沒有『冬季』這個概念。你跟這樣的人，就是爭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結果的。」

孔子說完，子貢立刻明白了。

孔子有沒有這個故事並不重要，只要有娛樂性並啟發思考即可。英文也有許多托孔子語錄的笑話，叫Confucius says 。其中一句孔子英文語錄：

Confucius says: ‘Seven days’ honeymooning makes the whole week.’ 「蜜月七天，等於一星期。」

這句話平平無奇，但你在英國人面前講這句笑話，

英國朋友會大笑。為什麼？你自己想想。平時口袋裏裝幾個「孔夫子英文金句」與一些不必辨別真假的孔子故事，行走世界，不止能促進文化交流，還能與愚昧保持一點距離。